第89章 魏利故事(1/2)

黑风新城的运转日渐步入正轨。魏利的货栈与农庄生意兴隆,为新城带来了稳定的物资与税收;叶盛与青凌训练的新兵已初具战力,城防体系愈发完善;紫璎打理的集市熙熙攘攘,吸引了更多行商;吴成则乐呵呵地处理着各项庶务,将萧寒陵的各项政令落实到底层。整个城池,如同一台上了油的精密器械,虽然部件尚且粗糙,却已能顺畅运转,散发出勃勃生机。

这一日,处理完一批关于城外水利修缮的文书后,已是黄昏时分。魏利难得主动来到镇守府,邀请萧寒陵:“萧镇守,近日诸事顺遂,魏某新得了一坛江南来的陈年花雕,滋味醇厚。不知镇守可否赏光,移步寒舍,小酌几杯,也算……庆贺一番?”他脸上依旧是那副精明的笑容,但眼神中少了几分平日的算计,多了些许真诚的邀请。

萧寒陵略感意外。他与魏利合作以来,公私分明,除了必要的公务洽谈,几乎从无私下往来。魏利此举,似乎有意拉近关系。他沉吟片刻,想到近日魏利确实为新城出力不少,且《弈心诀》也未感应到任何恶意,便点头应允:“魏老板盛情,却之不恭。请。”

魏利的“寒舍”,实则紧邻着他的货栈,是一处收拾得极为干净利落的小院。院中并无过多奢华装饰,但一应家具器物皆用料扎实,摆放井井有条,透着一股实用主义的精致。厅堂内,一张红木圆桌上已摆好几样精致小菜,虽非山珍海味,却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那坛花雕泥封已开,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镇守请坐,粗茶淡饭,不成敬意。”魏利热情地招呼萧寒陵入座,亲自为他斟酒。琥珀色的酒液注入白瓷杯中,香气愈发诱人。

两人举杯对饮。初时,话题依旧围绕着新城的各项事务——货栈的运营、农庄的收成、未来商路的拓展等等。魏利侃侃而谈,分析利弊,展望前景,言语间充满了商人的敏锐与远见。萧寒陵则静静聆听,偶尔插言几句,皆切中要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魏利的话渐渐多了起来,脸上的精明神色慢慢被酒意染上一抹潮红,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他再次给萧寒陵斟满酒,又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忽然叹了口气。

“萧镇守啊,”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您说,这人活着,图个啥呢?”

萧寒陵心中微动,知道对方可能要吐露些真心话了,便顺着他的话道:“人各有志。有人图名,有人图利,有人图个心安。”

“图利……图利……”魏利喃喃重复着,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酒气,苦笑道:“是啊,我魏利这一辈子,就图个‘利’字!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钻钱眼儿里、唯利是图的小人,对吧?”他看向萧寒陵,眼神有些复杂。

萧寒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魏老板经商有道,造福一方,亦是本事。”

“取之有道……造福一方……”魏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萧镇守,您……您这样的人物,恐怕想象不到,人饿极了,是什么滋味吧?”

他不等萧寒陵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我小时候……家里穷,是真穷啊!黄河发大水,淹了庄稼,颗粒无收。爹娘带着我们兄妹三个逃难出来……那一路,树皮、草根、观音土……什么都吃过。我最小,饿得哭都哭不出声……我娘……我娘为了省下一口吃的给我们,自己活活饿死了……就死在我眼前……”

他的声音哽咽了,手指用力捏着酒杯,指节发白:“我记得……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饿得实在受不了,偷了地主家看门狗的半块窝头……被抓住,打得半死……那时候我就发誓,我魏利,这辈子,再也不要挨饿!再也不要让我在乎的人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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