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南法囚梦(2/2)
她紧闭双眼,在黑暗中将意识抽离,幻想自己是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摆布。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却又异常隔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皮肤的温度,甚至细微的汗意,但这些信号传到大脑,只激发出更深的排斥与冰冷。她将自己分裂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麻木承受的躯壳,配合着发出他期待的、细弱的喘息和低吟;另一部分则高悬于黑暗的虚空,冷冷地、带着无尽憎恶地俯瞰着这具身体正在经历的“亲密”。
沈倦沉浸在他的满足里。他认为这是她“真正放松”和“回归”的表现,是杜兰德工程和送走孩子双重作用下的理想结果。他偶尔会在她耳边呢喃那些关于“永远”、“唯一”、“我的”的占有性话语,热气喷在她耳廓,却只让她感到一阵阵寒意。她以更紧的拥抱和模糊的回应来作答,将脸埋在他胸前,藏起所有可能泄露真实情绪的表情。
最煎熬的是事后。沈倦通常很快沉入睡眠,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苏晚晴则一动不动地躺着,睁大眼睛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身体残留着不适感和一种被彻底侵入的污浊感,无论事后如何清洗,都觉得无法真正洁净。对念念和安安的思念,在这种时刻变得格外尖锐,像细密的针,扎在她心头最软的地方。孩子们远在寒冷的阿尔卑斯山脚下,而她被困在这虚假的温柔乡里,承受着来自“丈夫”的、让她作呕的亲昵。
七天,像七年一样漫长。她数着日出日落,计算着每一餐、每一次外出、每一次枕席交缠何时才能结束。白天,她是沈倦镜头里笑容温婉的模特;夜晚,她是自己精神牢笼里无声嘶吼的囚徒。
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沈倦接了一通时间较长的电话,走到别墅远处的葡萄架下。苏晚晴独自留在露台,看着如血的残阳将薰衣草田染成诡异的紫红色。晚风送来远处隐约的、不属于游客的车辆引擎声,以及一丝极淡的、被风稀释的化学溶剂气味。她心中那根始终紧绷的弦,微微动了一下。
厌恶是淬火的毒,忍耐是包裹毒药的糖衣。南方的阳光没有晒化阴影,反而让她心底的黑暗沉淀得更加浓稠。假期即将结束,但真正的斗争,或许在她注意到那丝异常气味的瞬间,才悄然翻开下一页。回到那座更大的囚笼之前,她似乎意外地触到了另一扇隐秘之门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