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无声的契约(1/2)
蔷薇胸针的金属棱角硌着掌心,那点锐利的疼,像一根针,刺破苏晚晴混沌意识里最后那层自欺欺人的迷雾。图书馆旧报刊室昏黄的光线下,她对面的男人——赵霆轩,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的痛楚与恨意几乎化为实质,将她吞没。
他看到了林晓梦的遗言。
“沈倦是窃贼,是毁灭者。” 那字迹里的绝望,隔着纸张,烫伤了苏晚晴的指尖,也彻底焚毁了她心底仅存的、关于这场婚姻温情脉脉的幻象。窃走的何止是林晓梦的生命与自由?更是她苏晚晴完整的人生、鲜活的记忆。沈倦用一个虚假的“家”,囚禁了她的过去与现在。
赵霆轩推过来的那部黑色老式手机,沉甸甸的,像一块冰冷的墓碑,也像一把未开刃的刀。她握住的瞬间,指尖的冰凉顺着血脉直抵心脏。这不是通讯工具,这是一条绳索,系向深渊之外唯一可能的光亮,也是一份无声的、以血为契的盟约。她接过,便意味着彻底站在了沈倦的对立面,意味着她承认了那个被精心掩盖的、丑陋不堪的真相——她所依恋的丈夫,是篡改她记忆、囚禁她灵魂、手上沾着血的恶魔。
“需要的时候。” 赵霆轩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铁钉,凿进她耳膜。需要的时候——是当她找到确凿证据时,是当她陷入险境时,是当她再也无法忍受这华丽的牢笼、决心玉石俱焚时。这部手机,是她最后的退路,也是进攻的号角。
回程的车上,雨刷规律地摆动,刮不净铺天盖地的雨幕,也刮不净她心头的阴霾。她靠着车窗,身体残留着药物带来的虚软,但精神深处,某种冻结已久的东西正在破裂、苏醒。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治疗”、在噩梦中挣扎的沈太太。她是苏晚晴,是一个被偷走了记忆必须为了女儿、也为了那个叫林晓梦的陌生女子讨回公道的受害者。
沈倦在别墅门口温柔的笑意,此刻看来,每一分弧度都浸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控制欲。她倚靠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胃里却一阵翻搅。这熟悉的怀抱,曾是她的全世界,如今却成了需要全力挣脱的枷锁。她必须走出去,必须拥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手脚,去窥探,去搜寻。
重回职场,管理那个以她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成了最合理、也最不引人怀疑的突破口。沈倦最初是反对的,他用忧虑她的健康做盾牌。苏晚晴没有激烈争辩,只是日复一日地表现出“治疗”后的“好转”,表现出对绘画之外事物的“兴趣”,表现出一种被囚禁太久后、对窗外世界小心翼翼的渴望。她利用了他对自己“塑造”成果的自信,以及那掺杂着病态占有欲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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