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道位（一）（1/2）

巨大的演播厅内，最后一场公演的烟火残留气息仿佛还未彻底散去，观众席间弥漫的高热犹存。耀眼的舞台光柱重新聚焦于中央，十八名练习生身着统一的深蓝近黑的修身西装，镶嵌着细碎如星辰的银色亮片，屏息而立。他们身后，呈优雅弧线排列的九张座椅如同冰雕般剔透，阶序分明，而最顶端的中心位王座，在特制的追光灯柱下，无声地宣布着它的至高无上。那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让人不敢直视，仿佛蕴藏着足以改变命运的重量。空气稀薄，台下数万观众屏住呼吸，连应援棒的荧光都仿佛静止在半空；线上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亿万条“等结果”“冲啊”的留言滚动不休，服务器承载着沉甸甸的期待，几乎要发出呜咽。

舞台两侧的观礼区里，被淘汰的练习生们也身着练习生统一的服装，眼眶复杂却充满期待，他们要亲眼看着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迎来最终的结局；家属区更是一片静默，父母们握紧彼此的手，指尖泛白，孩子们的梦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江沅的父母紧挨着激动难抑的江晚而坐，连一向稳重内敛的父亲，此刻攥紧的拳头也微微发白。

导师乔曦站在练习生队列前方，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添了几分庄重。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烫金信封，那里面装着十八个少年数月来用汗水、泪水甚至血水换来的最终答案。

队列中，江沅看不出明显的波动，只有紧贴裤缝、指节用力到泛白的手指泄露着刻骨的紧张与期待——从初舞台时的未知迷茫，到小组对决时的渐入佳境，再到总决赛夜的全力以赴，这条路走得比他想象中更艰难，也更滚烫。

左手边的柳晟敏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布料被拧出深深的褶皱。中报第十三名的流言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这些天他几乎是靠着一口“不甘心”的气撑下来的。不敢有丝毫奢望，只求最后的结果不至难堪，作为已经出道过的人来说，他见过太多人来来回回，也尝过希望破灭的滋味，此刻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凌迟。

梁景舟站在队列另一侧，神色沉稳得不像话，只是微微紧绷的肩膀泄露了他的紧张。他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柳晟敏的身影，想起无数个深夜的练习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还在对着镜子抠动作，彼此是最懂对方的队友。

崔珉宇就站在江沅旁边，少年心性藏不住情绪，脸颊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双手在身侧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呼吸都带着明显的急促。他时不时偷偷看向江沅，想从对方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慰藉，却又怕打扰到这位一直照顾他的哥哥。

季昭的红发在灯光下格外扎眼，他刻意扬起下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谢肆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酷模样，双手插在裤袋里，眼神冷冽地扫过前方，仿佛对结果漠不关心，却在乔曦开口的瞬间，悄悄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