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砍人的暴君27（1/2）

夜幕低垂，围场边缘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跳跃的火焰映照着周围的一切，也映照着围坐在火堆旁的两人。

白日的激烈角逐已然结束，猎物被随行的侍从清理、统计。结果不言而喻，常年征战的萧烬在数量和效率上略胜一筹，但闻彦所猎之物也颇为不俗，其中更有一头极为机敏的白狐，彰显了他精湛的箭术。

此刻，闻彦脱下了劲装外袍，只着中衣，外罩一件宽大的墨色锦披，随意地坐在铺着兽皮的软垫上。他姿态慵懒，手里拿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篝火，火星随着他的动作噼啪溅起，明灭不定。

萧烬坐在他对面，依旧坐姿端正，玄色骑射服衬得他肩宽腰窄，在火光下如同沉默的山峦。他手中拿着一个酒囊，偶尔饮上一口，目光大多时候落在跳跃的火焰上，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留意对面的君王。

侍从们早已识趣地退到远处警戒，将这片空间留给了陛下和摄政王。四周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远处隐约的虫鸣，以及火焰摇曳带来的光影变幻。

“今日，倒是尽兴。”他忽然开口，声音因疲惫和放松而带着一丝沙哑。他并未看身旁的萧烬，依旧盯着那簇不断变幻形态的火焰，仿佛只是随口一提，“萧公……不算扫兴。”

萧烬喝酒的姿势微微一顿，篝火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映出几分难以辨明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闻彦被火光勾勒得格外柔和的脸上，低声道：

“陛下若喜欢，臣可常陪陛下来。”

闻彦执酒的手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他依旧没有转头，但盯着火焰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萧烬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被酒液浸润后愈发殷红的唇瓣，看着他因仰头而拉出脆弱的颈线。

四周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

过了许久，闻彦才放下酒杯，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回宫。”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听不出情绪。

萧烬也随之起身，躬身应道： “是。”

御辇在夜色中平稳地驶回皇宫，一路无言。萧烬骑马护卫在侧，玄色的身影在宫灯摇曳的光线下时明时暗，沉默如磐石。

直至抵达殿外，闻彦步下御辇，并未立刻进去，而是驻足片刻。夜风拂动他墨色的袍角，他侧首，看向身后几步之外同样停下脚步的萧烬。

“今日有劳萧公了。”闻彦开口，语气是惯常的疏离，听不出白日里纵马驰骋时的半分鲜活，“夜已深，萧公且回府休息吧。”

他不再留他。

萧烬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故。宫灯的光线在他冷峻的眉眼间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听得懂陛下话中的逐客令，也明白这背后的含义。

但他……并不想走。

他想留下……

哪怕只是隔着殿门，守在外面。或者，能再踏入殿中，哪怕只是片刻……

他的目光落在闻彦身上，在那张恢复了慵懒与淡漠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所有未尽之言，所有不合时宜的念头，都被他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