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砍人的暴君67(1/2)
太后独自静坐了许久,她手中那串紫檀佛珠已被捻得温润生光,指尖的动作却终于停了下来。
“是时候该回去了。”
嬷嬷上前两步,低声问:“娘娘,您是说……回宫?”
“嗯。”太后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看着庭院中那株在秋风中摇曳的、叶子已落了大半的银杏树,“英国公府……到底是死心不改。”
这话里听不出喜怒,却让嬷嬷背脊微微一凉。她跟随太后多年,从王府到深宫,再到这清寂的静心苑
“娘娘,”嬷嬷斟酌着开口:“陛下那里……”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咬着牙提醒道,“他们……许是忘了,或是……刻意不去想。可咱们,不能忘啊。”
嬷嬷见太后沉默,知道自己说中了要害,继续低声道:“英国公府……只看到了后位的尊荣,只想着家族前程,却忘了……忘了陛下他……早年是何等模样!”
先帝晚年病重,宫中暗流汹涌。几位年长的皇子为夺嫡位,明争暗斗,手段频出。彼时尚未被立为太子的闻彦,在一众兄弟中并不显眼,甚至因其过于昳丽阴柔的容貌和时而乖戾的性情,颇受冷落排挤。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甚至有些“疯状”的皇子,在先帝弥留、诸王争斗最激烈的那个雨夜,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悍然出手。具体过程已被史官和当权者有意抹去大半,留下诸多语焉不详和讳莫如深
登基之初,年轻的帝王展现出了与他容貌截然相反的冷酷手腕。清洗朝堂,镇压异议,无论亲疏,皆以雷霆手段扫除。那段时间,京城上空仿佛终日笼罩着血色阴云,人人自危。而陛下本人,时而阴沉暴戾,时而放浪形骸,行事愈发难以揣度,“疯”名远扬。
只是后来,陛下或许是真的厌倦了,渐渐“收敛”起来,变得“昏聩”而“享乐”,沉溺于声色犬马,将朝政大半丢给丞相等人
时间久了,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一代和那些后来者,似乎真的忘记了这位陛下,曾经是如何踏着父兄的血泊,坐稳了那张龙椅。只记得他后来的荒唐与无能。
可她们没忘。
太后没忘。
“娘娘,咱们在静心苑这些年,虽不理俗务,但也听说……紫宸殿如今,是摄政王说了算。陛下他……若真如英国公府所想,只是‘病’了,只是被权臣挟制,那还好说。可万一……万一陛下只是韬光养晦,万一他那‘疯’劲还在,万一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甚至纵容的……”
“回吧。”太后看向嬷嬷,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这么多年过去了……都在逼着我回去呢。”
“奴婢明白了。”嬷嬷不再多言,躬身应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太后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手指又缓缓捻动起佛珠,唇间似乎无声地念了一句佛号。
嬷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太后意欲回宫的消息,人还未归,消息却已在京城权贵圈子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太后娘娘要从千灯寺回来了!”
“当真?太后娘娘避居宫外可有年头了,怎么突然要回来?”
“这还用问?陛下‘病’了这么久,朝政都让摄政王把持着,太后娘娘到底是陛下的嫡母,能不着急吗?”
“我看未必只是着急陛下,怕是英国公府那边……嘿嘿,你懂的。”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太后回宫,摄政王那边……”
紫宸殿,寝宫。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半开的雕花窗棂,在地毯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安神的淡香,静谧得近乎凝滞。
萧烬半倚在临窗的软榻上,闻彦则靠在他怀里,闻彦闭着眼,脸色依旧是病弱的苍白,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着了,对身后紧贴的温热躯体和环在腰间的手臂毫无反应。
萧烬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闻彦一缕散落在肩头的墨发。他的目光落在闻彦沉静的侧脸上,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内安静得能听见更漏滴水的声音。
忽然,萧烬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这片沉寂,贴着闻彦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却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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