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均田令下安黎庶,曹孟德计出连环(1/2)

长安的黎明,是在一片混杂着焦糊与泥土芬芳的气息中到来的。大火的余烬已被清理,但那十七处巨大的空地,如同城市身上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前夜的疯狂。然而,与这片废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中百姓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官府发新地契了!”

“凭户籍,每丁授田五十亩,妇孺半之!”

“田税三十抽一,永不加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遍了长安的每一个角落。在原先的“常平仓”旧址,一个崭新的衙门——“田亩司”——挂牌成立。门前,人头攒动,却井然有序。数百名从“太学新院”紧急抽调的学子,身着青衿,正襟危坐于一张张案几之后。他们手中的工具,不再是算筹,而是更为精准的标尺、墨斗与一叠叠印制精美的田亩登记册。

“下一位,王二麻,户籍城南三里屯,家有四口,一妻二子……”一名年轻学子高声唱名,声音清朗。

王二麻,一个畏缩了大半辈子的佃户,紧张地搓着手,走上前去。他看着那学子用一种奇特的鹅毛笔,在雪白的纸张上,飞快地记录着信息,又用算盘噼里啪啦一算,便得出了他家应受田亩的总数。

“王户,”学子将一张盖着温侯府朱红大印的地契,递到他的面前,态度温和,“此乃你家地契,共计一百五十亩,位于灞桥东岸。三日后,将有‘建设兵团’的 surveyor(测绘员)前去为尔等标定地界。请收好。”

王二麻颤抖着,接过了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纸。他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看着那属于自己的名字,一股热流,猛地涌上眼眶。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温侯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幕,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那些被查抄的、属于门阀世家的万顷良田,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而公正的方式,重新分配到真正耕种它们的人手中。这,便是韩宇为吕布规划的,新政的基石——均田令。它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旧世家赖以生存的根基,同时,又将数以百万计的无地流民,牢牢地与吕布的政权,捆绑在了一起。

温侯府,书房。

吕布正看着裴潜呈上来的《均田令推行纪要》,那上面,用清晰的图表与数字,标注着每日分配田亩的数量、新生自耕农的户籍,以及预计的秋粮税收。这种一目了然的治政方式,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裴潜,你做得很好。”吕布放下纪要,由衷地赞叹道,“这些学宫出来的娃娃,竟比朝中那些老臣,管用百倍。”

裴潜躬身道:“皆赖温侯天威,先生妙计。如今关中民心已定,只需待秋收之后,粮草充盈,我军便可再无后顾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担心,外部之敌。”裴潜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我等在关中行此雷霆之策,无异于与天下世家为敌。曹操、袁绍之流,绝不会坐视我等,安然壮大。”

吕布的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吕奉先,何曾惧过天下英雄!”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

兖州,鄄城。

曹操的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如同雷雨前的天空。地上,散落着十几片被捏碎的竹简。那是从长安传回的,关于焚粮、抄家、以及均田令的全部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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