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们完了(2/2)
沈行那张曾经让他心动不已此刻却只剩下刻薄和冷漠的脸,予乐安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所有的真心和痛苦,都只是在“做样子”。
予乐安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好……好……你说得对。”
“是我先招惹你的,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活该……现在,我如你所愿。”
他深深地看了沈行最后一眼,那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慌。
“我们完了。”
予乐安说出来,声音平静却带耗尽全部力气,他戴上帽子,转身欲走。
“没完。”
沈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扼住了予乐安刚要迈出的脚步。
予乐安身体一僵,没有回头:“怎么,你还要怎么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难不成你还想威胁我吗?”
他话音未落,手腕一紧,一股力道传来捏得他骨头生疼。
沈行竟一步上前,强行将他拽了回来,迫使他对上自己那双要吃人般的眼睛。
他逼近予乐安,另一只手抬起狠狠攥住了予乐安没有受伤的那边胳膊。
“予乐安,你以为一句完了就能撇清一切?谁准你单方面结束的?!”
予乐安被他禁锢着,挣扎了几下却徒劳无功。
沈行的力气大,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偏执的火焰,让他感到害怕。
予乐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用力想甩开沈行的钳制,“沈行你他妈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是你先开始的冷暴力,是你说我们幼稚,是你说那是一时冲动,是你说我纠缠很难看!!”
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着,“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沈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口不择言地吼道:“是你自己先对我没兴趣的,是你像个性冷淡一样把我推开,现在我说结束,你又不让?”
“沈行,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非要看我为你痛苦为你发疯你才满意?你告诉我啊!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性冷淡?”
沈行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骤然变得危险无比,他将予乐安更用力地拉近自己,身体完全贴合。
“我是不是性冷淡,”沈行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不是最清楚吗?需要我现在帮你回忆一下吗?”
这话语里的暗示和压迫感让予乐安白了脸,屈辱涌上心头。
“你混蛋!放开我!”他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推拒着沈行。
“别碰我!我嫌你脏!你滚开!”
沈行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裹着火,听得人脊椎发寒。捏着予乐安手腕的力道加大。
予乐安吃痛,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天旋地转。
沈行手臂用力,竟将他直接拦腰抱起,狠狠掼在了旁边的课桌上。
“砰”的一声闷响,予乐安的脊背砸在坚硬的桌面上,眼前一阵发黑,额角刚包扎好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课本和笔盒被扫落在地,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他惊恐地挣扎,双腿乱蹬,却被沈行用身体压住,动弹不得。
沈行俯下身,双手撑在予乐安耳侧的桌面上,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与冰冷的桌面之间。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予乐安能清晰地看到沈行眼底疯狂涌动的暗流,那里面的占有欲和怒火要将他吞噬。
“是谁先来撩拨,点燃了火,又妄想全身而退,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沈行的视线刮过予乐安泪痕未干的脸,最后锁住他红肿的眼睛。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偏执。
“现在你想抽身?想跟别人走?还想用这种词来形容我?”
“我告诉你,晚了,从你靠近我的那天起,你就该知道,有些东西开始了,就由不得你喊停。”
“予乐安,这场游戏,从你开始,但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
予乐安被他的气势和话语震得浑身发抖,不仅是害怕,更有一种被彻底歪曲和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绝望。
“我没有……那不是游戏!” 他声音破碎地反驳,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你告诉我,现在这算什么?一个能体贴给你换药的新欢,就让你有底气在我面前叫嚣‘完了’?”
他的拇指粗暴地擦过予乐安脸颊未干的泪痕,“予乐安,你太天真了,我给你的,不管是好是坏,你都只能受着。”
“至于我是不是变态……如果看着你为我痛苦,为我失控,能让你牢牢记住谁才是主宰,那我不介意坐实这个罪名。”
“还有结束,我再说一遍。”沈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手掌危险地抚上予乐安的脖颈,没有用力,却带有十足的掌控意味。
“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你单方面说了算这一说,游戏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怎么结束,由我决定。”
“听懂了吗?”
予乐安被压在桌面上,沈行的话语一下下凿穿他早已摇摇欲坠的防线。
额角的伤口在粗暴的动作下又开始抽痛,火辣辣的,但比起心里的疼,根本不算什么。
他睁大眼睛看着上方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洇湿了一小片头发。
“我没有……我没有想跟别人走……”他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委屈,“是你……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偏过头,不想让沈行看到自己如此狼狈哭泣的模样,可沈行的手掌牢牢固定着他的脸颊,强迫他直面这令人窒息的逼视。
“我疼……”予乐安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不仅仅是伤口,更是心口那片被反复践踏的地方,“沈行,我疼死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他不再激烈挣扎,只是身体微微发抖,用尽最后力气发出哀鸣,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沈行脸上冰冷的表情。
沈行撑在他上方,掐着予乐安下巴的手指松动了一瞬。
“闭嘴。”他松开钳制予乐安脸颊的手,转而用指腹有些粗鲁地抹去他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动作算不上温柔,可比起刚才的暴戾,已然是天壤之别。
“现在知道疼了?自己逞强,跟着别人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伤口?”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别扭的责备,而不是先前的冰冷质问。
予乐安抽噎着,哭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所有的委屈、害怕和不解都写在里面。
沈行被他看得心烦意乱,那股想要彻底摧毁什么、又想要紧紧抓牢什么的冲动在体内激烈撕扯。
他直起身松开了对予乐安的压制。
失去压迫,予乐安僵在桌面上,一时竟不敢动弹,只是茫然地继续流着泪,断断续续地吸气。
沈行站在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蜷缩在桌上微微发抖的可怜模样,校服凌乱,脸上泪痕交错,额角的纱布刺眼得很。
他下颌线绷得死紧,眸色暗沉地变幻了几番。
他到底在做什么?
用伤害来证明拥有?用恐吓来维系关系?
沈行转过身,没再去看予乐安的反应,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空荡荡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