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意识沉入恐怖战场！陈默被迫直面三个自己？（1/2）

吞噬感。

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于 自身存在深处 ，被蛮横地 拖拽 、 撕扯 、 溶解 的感觉。

陈默的视野在核心碎片——那团璀璨三色流星撞入他胸膛的瞬间，就彻底消失了。物理的冰窟、混乱的能量、苏醒的亡骸、虎视眈眈的敌人……一切外界感知被强行切断。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上下未分、色彩不断流淌变幻的 混沌虚空 。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由意识、记忆、情感与那份古老传承糅合而成的“自我”，在这虚空中无助地飘荡。飞来的核心碎片并未以实体形式停留在某处，而是直接 化开 了，如同最霸道的染料，渗入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开始疯狂地搅拌、翻腾、重构。

“第一个问题……”

一个声音响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意识混沌的中心， 直接浮现 。声音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冰冷、精准、不带任何情感，如同最客观的规则本身在发问。

随着声音，流淌的混沌猛地 凝固 ，然后向下沉淀、塑形。

眨眼间，陈默“脚下”出现了坚实的感觉——不，是他重新拥有了“视角”。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 无比繁华、却又无比怪诞 的巨型都市中心。

摩天大楼由流动的数据代码和闪烁的霓虹构成，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不是车辆，而是形态各异、散发着灵能波动的个体——有人类，有异化者，有硅基生命，甚至还有一些纯粹的规则能量体。天空是巨大的半球形透明穹顶，外面是幽暗的星空，无数流光溢彩的轨道和飞行器交织成网。

文明繁盛，技术发达，灵能与科技完美融合。

但陈默却感到一股 刺骨的寒意 。

因为他看到，每一个行走的个体，脸上都带着几乎一模一样的、标准化的 宁静微笑 。他们的眼神深处，空洞而满足，仿佛所有激情、所有疑惑、所有痛苦都被精心修剪掉了。街角的巨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统一的宣传语：“完美平衡”、“无痛进化”、“终极和谐”。

这里是…… 万用阁“格式化程序”成功后，所建立的“完美秩序世界”的某种未来推演 ？

没等陈默细想，他面前的空气一阵波动， 另一个“陈默” ，凭空走了出来。

这个“陈默”，穿着笔挺的、带有万用阁徽记的制服，眼神锐利而冷静，周身散发着一种 高效、精确、不容置疑 的气息。他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变换形态的纯白光球，那是“格式化”权限的象征。

“欢迎来到‘答案一’的世界。”制服陈默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猩红代码的威胁？已被‘选择性净化协议’彻底清除，危险部分格式化，无害部分无害化封存。万用阁与观察者的敌意？在绝对秩序与高效管理面前，任何非理性的冲突都是不必要的损耗，他们要么融入体系，要么被体系排除。娲皇之心的缺陷？这正是我们需要‘格式化’的原因——一个充满漏洞、导致混乱的旧系统，应该被更完美、更稳定的新系统取代。”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繁华都市景象骤然拉近、细化。

陈默看到，在一个透明的处理中心里，一团不断蠕动、发出微弱嘶鸣的暗红物质（猩红代码残留），被纯白的光流温柔包裹、分解、重组，最终变成了一朵安静绽放的、人畜无害的数据小花。

在谈判厅里，代表观察者的银色虚影和代表联盟残余势力的几名老者，坐在一张圆桌前，面无表情地签署着融入“新秩序”的协议。他们的眼神，和街上行人一样空洞。

在巨大的系统核心处，娲皇之心那残破的、如同感染巨树般的结构，被纯白的光茧层层包裹、修复、替换，逐渐变成一个规整、对称、散发着恒定光芒的完美几何体。

“看，”制服陈默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不可控的变量。文明在精确的轨道上高效运行，所有资源得到最优配置，所有个体在系统安排下获得‘适合’的幸福。混乱被终结，代价只是……一点必要的‘个性’与‘不可预测性’。这难道不是最符合逻辑、牺牲最小的‘修复’吗？”

他看向陈默（本我），目光如同手术刀：“你的补丁哲学，强调动态平衡，强调赋能个体。但个体的‘自由’与‘不可预测’，正是混乱的根源。当你可以用更高效、更稳定的‘秩序’直接达成平衡时，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些充满风险、效率低下的‘调和’与‘补丁’？”

“接受这个答案。成为新世界的‘管理员’。这是最理性的选择。”

一股强大、冰冷、充满诱惑力的“秩序”意念，伴随着制服陈默的话语，如同潮水般涌向陈默的本我意识。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 同化 的邀请，邀请他放弃那些带来痛苦的坚持、不确定的摸索、沉重的责任，融入这个清晰、稳定、完美的“答案”之中。

陈默的本我意识一阵剧烈摇晃。理性告诉他，对方描绘的图景，似乎……真的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且看起来代价“可控”。

但几乎同时，灵魂深处，那份古老传承的青金色光芒 自发地灼热起来 ！赵大爷捻针时专注而慈悲的眼神、小雅咬紧嘴唇不肯放弃的倔强、明心玄素追寻“道韵”时的纯净向往、乃至街上那些空洞微笑背后的 死寂 ……无数画面和感受冲撞着他的心。

“不……”陈默的本我意识发出挣扎的低语，“那不是‘修复’……那是‘替换’……是把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挣扎的文明……变成精致的‘标本’！”

“那么，看看‘答案二’。”

冰冷规则之声再响。

眼前的“秩序世界”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轰然崩塌。

陈默的本我，连同那个制服陈默的幻影，一同向下坠落。

下方，是一片 无边无际、缓慢旋转的暗红色光之海洋 ——源点之海的景象，但更加抽象。

在这里，陈默看到了 第二个“自己” 。

这个陈默， 半身已与暗红海洋融为一体 ，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不断流淌着规则数据的状态。他的眼神空洞而狂热，脸上带着一种 殉道者般的平静与慈悲 。

“欢迎来到‘溯源’的终点。”半透明陈默的声音回荡在光海之上，带着奇异的共鸣，“在这里，没有万用阁，没有观察者，没有猩红代码，甚至……没有‘娲皇之心缺陷’这个概念。”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海洋：“因为我已将一切——错误、冲突、创伤、乃至导致这一切发生的‘过去某个节点’——都拖入了这规则本源的海洋。执行‘溯源协议’，将时间、将逻辑、将存在本身， 回拨 到补丁战争刚刚结束、一切尚未彻底扭曲的那一刻。”

暗红海洋中，浮现出朦胧的景象：残破但还有救的娲皇之心、惊恐但尚未被彻底污染的各派幸存者、混乱但未被猩红代码完全吞噬的规则环境……

“是的，代价巨大。”半透明陈默坦然承认，他的身体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融入光海，“现世的一切，文明的火花，无数的生命与故事，都将随着‘回拨’而如露水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而我，将成为这次‘回拨’的坐标锚和祭品，我的存在将被抹去，或者永恒固化，成为新世界基座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