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无声的擦除（1/2）

陈默苏醒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一号楼和希望小学。但他恢复期的第一次行动，并非大刀阔斧的修复或反击，而是指向了北面山坡上那片诡异的“机器痕迹”。

“我和浩子去。”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尽管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左半身的透明感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明显。他需要实地验证自己新的感知能力，更需要了解这个潜在的、能悄无声息抹除能量节点的威胁。

王大妈想反对，但看到陈默眼中那沉淀后的坚定，以及指尖再次亮起的、温和而稳定的白色光芒，她把话咽了回去。“带上对讲机，随时联系。赵大爷，给他准备点提气的药汤。”

浩子更是摩拳擦掌，能再次和默哥并肩行动，让他兴奋不已。

两人轻装简行，离开据点，踏入废墟。陈默拒绝了搀扶，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他闭着左眼，完全依靠右眼的灰白视野来感知世界。与昏迷前相比，这片视野更加“智能”——能量流动不再是杂乱的光谱，而是被自动标注、分类的信息流。代表生命体的绿色光点，代表混沌能量的红色波纹，代表金属造物的蓝色轮廓……层次分明。

“这边。”陈默引领着方向，他的感知范围似乎扩大了不少。

他们抵达了希望小学巡逻队员报告的地点。在一片狼藉的破败建筑中，那处痕迹确实显眼——地面有几道极其规整的、深嵌入泥土的碾压痕迹，绝非自然形成或生物所能留下。痕迹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极高温度瞬间熔凝过。

浩子蹲下身，仔细检查，脸色凝重：“默哥，这不像轮胎，也不像履带…倒像是…某种反重力悬浮装置的支撑点？”

陈默没有回答。他的右眼紧紧锁定着痕迹深处残留的、一丝几乎要消散的能量签名。那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极度冰冷的“秩序”能量，纯粹、高效，不带任何生命的情感色彩，与混沌能量的狂暴、人类能量的温暖截然不同。更让他心悸的是，这股能量签名，与之前从天而降、扫描希望小学的那道“格式化”意志，在本质上极为相似，只是强度弱了无数倍。

“是‘清理者’。”陈默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寒意，“或者说，是它的…衍生物。某种执行具体清理任务的自动化单位。”

他尝试用右眼追踪这股能量残留的流向，但痕迹在延伸出几十米后，就诡异地中断了，仿佛被某种力量从现实中“擦除”了。

“走，去预警装置失效的节点看看。”

他们来到第一个失效节点附近。这里原本布置了一个利用变异植物汁液和简单电路做成的能量感应器。此刻，装置本身完好无损，但内部核心的那点对能量敏感的生物组织，却彻底枯萎了，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更重要的是，陈默感知到，装置周围一小片区域内的“信息”被抹掉了——不是破坏，而是更彻底的“删除”。连空气中最基本的能量背景辐射，在这里都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空白区”。

“它在收集数据…或者说，在‘清理’它认为异常的数据节点。”陈默得出结论，心情沉重。这个未知的敌人，手段超出了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威胁。它不像“黑石”那样追求占领和掠夺，它的目的似乎是纯粹的“净化”，抹除一切不符合它底层逻辑的存在。

在前往第二个失效节点的途中，陈默突然停下脚步，右眼猛地转向左侧一片坍塌的商场废墟。

“有东西…在移动。”他压低声音，拉着浩子隐蔽到断墙后。

在他的灰白视野中，一个散发着冰冷蓝色光泽、结构极其精密、大约半人高的多足机械体，正无声无息地从商场废墟的阴影中滑出。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移动时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若非陈默升级后的感知，根本无法察觉。

这机械体的外形充满了非人类的几何美感，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周围扭曲的景象。它顶部的传感器缓缓转动，扫过周围的区域。当它的扫描波掠过陈默和浩子所在的断墙时，陈默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分析意念试图穿透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