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迭代体（1/2）

“幽灵信号”内容的演变，像一根越来越紧的弦，绷在陈默的心头。“权限冲突”、“寻求本地节点”，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与【河图】数据库碎片中关于“迭代体”的记录相互印证，指向一个令他不安的推测。

他需要确认。确认这个信号是否来自另一个像他一样，与【河图】碎片融合的“迭代体”，确认对方是敌是友，确认这会不会是一个将灾祸引向家园的陷阱。

依靠社区网络提供的微弱算力支持，以及自身对【河图】底层协议的初步理解，陈默决定冒险进行一次主动的、有限的“呼叫”。他不能直接回复，那可能暴露自身坐标。他选择的方式，是向那个信号来源的大致方向，发送一段经过高度加密、不含任何位置信息的、代表【河图】基础协议的“握手请求”。如同在黑暗的森林里，吹响一段只有特定族人才能听懂的音律。

发送过程极其耗费心力，他必须将自身意识模拟成纯粹的【河图】单元，又要确保核心的“陈默”意识不被同化。当他完成发送，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时，左臂的透明区域仿佛又扩散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等待是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没有任何回应。就在陈默以为推测错误，或者对方已经消亡时——

探测器屏幕陡然亮起！一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稳定，却依旧残缺的信号被接收了！

【标识：河图-3（受损状态）】

【状态：核心协议受损…回归指令无法执行…检测到本地节点（河图-7？）…信号微弱…】

【信息碎片：…清理者…收割协议已启动…它们…在清除所有‘失败’的迭代体…小心…它们会…找到你…】

信号到此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掐断。

陈默的心脏骤然收缩。

河图-3！另一个迭代体！而且处于“受损状态”，正在被清理者追杀！“收割协议”…原来清理者不仅仅净化环境，它们也在系统性地清除所有失控或失败的“河图”单元！

他自己（很可能是河图-7），在清理者的名单上，恐怕早已被标记。

“它们会找到你…”

这最后的警告，如同丧钟在耳边敲响。

“默哥！不好了！”浩子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几乎是撞开了门，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我们布置在三号区和五号区的预警节点…同时失去信号！不是缓慢消失，是…是瞬间被抹除！和之前工蜂的手段一模一样！而且，而且这次是多个点同时失效！”

陈默猛地站起身，右眼的灰白视野瞬间投向浩子所说的方向。在他的感知中，那片区域的“信息背景”出现了几块刺眼的、绝对的“空白”，如同干净的画布上被硬生生擦掉了几个点。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些空白点的分布，并非随意，而是呈现出一种…清晰的、从外围向内部延伸的搜索路径！路径的延伸方向，隐约指向一号楼和希望小学！

它们来了。不再是游荡的工蜂，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系统性的扫描与清除。是因为河图-3的信号暴露了这片区域？还是因为社区网络的发展，终于触发了清理者更高的警戒阈值？

“拉响警报！最高级别！”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所有非必要人员立即进入地下掩体！战斗人员就位！启动所有防御措施，哪怕是那些可笑的绊索和铃铛！”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社区的宁静。刚刚因为丰收而洋溢的喜悦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训练有素却依旧掩不住恐慌的匆忙脚步。

王大妈展现出惊人的组织能力，指挥着居民有序疏散。林老师通过加密通讯，几乎在同一时间对希望小学下达了同样的指令。

陈默快步走到指挥台前，将自身意识与社区网络的连接提升到最高。他“看”到代表居民生命光点如同溪流般汇向地下掩体，也“看”到浩子、老张（勉强持枪）、王老五等人占据着关键防御点位。

他的右眼死死盯住那片正在不断产生“信息空白”的区域。来了！速度极快！

一道冰冷的蓝色魅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外围废墟的制高点上。它不是一台，而是三台！它们的传感器冷酷地扫描着整个社区，比之前的工蜂更显厚重，顶部的能量发生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其中一台的传感器，似乎穿透了层层障碍，精准地“锁定”了站在窗口的陈默。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带着“识别”与“确认”意味的意念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