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道与器的交锋（1/2）

“家园号”掠过一片由疯长藤蔓构成的绿色海洋，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那并非想象中的废墟，而是一片……奇迹般的造物。

无数泛着柔和白光的纤细金属骨架，如同参天古树的枝桠般拔地而起，构成了建筑的框架。在这些骨架上，翠绿的、散发着微弱能量的活体植物蜿蜒生长，形成了建筑的墙壁与屋顶。清澈的水流在透明的能量管道中穿梭，驱动着简单而精巧的机械。整个聚居地，就像一件将生命与机械完美融合的艺术品，既有科技感的精密，又充满了自然界的勃勃生机。

这里，就是江南天工集。

“家园号”在对方引导下，降落在一片由平整青石铺就的广场上。舱门打开，陈默三人走了下来。

一位身着素色工装、眼神明亮如星辰的中年人，带着几位同样气质精干的人员迎了上来。他目光扫过浩子腰间的长刀，赵大爷古朴的药箱，最后落在气息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的陈默身上。

“欢迎来到天工集。”中年人拱手，语气不卑不亢，“我是鲁云。”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工匠特有的专注与笃定。

“陈默。”陈默简单回礼，“感谢接待。”

没有过多的寒暄，鲁云直接切入主题，他伸手引向广场中央的一座玉白色石台：“远来是客，请观此物。”

石台上，摆放着一尊约一尺高的玉雕，形似飞凤，栩栩如生。然而，这玉雕周身能量光华极不稳定，时而炽亮如小太阳，时而黯淡欲灭，内部结构发出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崩裂声。

“此乃‘涅盘凤’，我集三位大师耗时半月之作。”鲁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与骄傲，“取材自蕴含混沌本源之玉，本想雕琢一枚可自行汇聚能量、滋养一方的‘祥瑞’。奈何……功亏一篑。其内部能量回路始终无法平衡，眼看就要崩解。”

他看向陈默，目光灼灼：“听闻家园有‘补天’妙法，能调和混沌秩序。不知可否赐教？”

这是试探，也是一场无声的考核。天工集不需要夸夸其谈的盟友，他们只信亲眼所见的技艺。

浩子皱起眉，感觉对方在刁难。赵大爷则凝神观察玉凤，若有所思。

陈默没有说话，他走到石台前，双眼再次化为数据流。在他眼中，那尊玉凤不再是一件艺术品，而是一个极其复杂、却又处处充满了冲突和死循环的能量程序。混沌能量在其中左冲右突，却被雕琢时引入的、带有秩序属性的结构死死框住，无法顺畅流转，如同被关在笼中的猛兽，即将破笼而出，也即将毁灭自身。

“很精妙的‘能量微雕’。”陈默轻声道，“每一刀都精准地引导了能量流动，可惜……”

“可惜什么？”一位跟在鲁云身后的年轻工匠忍不住问道。

“可惜，只重其‘形’，未通其‘神’。”陈默抬起手，指尖淡金色的数据流再次浮现，如同最精细的刻刀，直接探入玉凤内部，“你们试图用秩序的‘笼子’去关住混沌的‘野兽’，却忘了，真正的和谐，是让野兽自愿在笼中起舞。”

他指尖轻点，不是在破坏，而是在原有的能量回路上进行着微不可查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