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湖广清丈田亩（1/2）

姚宗文和朱燮元被崇祯的雷霆之怒吓得魂飞魄散，只能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殿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崇祯没有理会他们，转身走到一具覆盖白布的尸体前:

你们可知道，失陷藩封是何罪？

两人浑身一颤。

失陷藩封——藩王遇难，封地失守，那是大明律中的死罪！

姚宗文的额头抵在地上，冷汗如雨，心中叫苦不迭。他虽然是湖广巡抚，并不直接负责陕西事务，但此刻皇帝盛怒之下，谁知道会不会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崇祯接着说，声音冰冷刺骨:

朝廷粮仓空虚，该收的粮食收不上来，致使饥民暴乱，流贼四起!

秦王殿下，大明的亲藩，太祖高皇帝的嫡系子孙，竟然死于乱民之手!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在大殿中回荡:

你们这些侵蚀朝廷根基的官员，中饱私囊，包庇权贵，导致国库空虚，百姓流离——你们也是同罪!

说完，他猛地掀开尸体上的白布！

秦王恐怖的死相，展现在众人面前。那张曾经养尊处优的脸庞，如今已经扭曲变形，眼睛瞪得滚圆，眼球突出，显然是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死去的。身体残缺，到处是被撕咬的伤口，竟是活生生被饥民将血肉咬掉。

啊——姚宗文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如纸，身体不住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连见惯战场厮杀的朱燮元，也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发寒。

崇祯指着秦王的尸体，声音凄厉而悲愤:

秦王，你死得好惨啊！

你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是大明的亲藩！本该锦衣玉食，安享太平！

如今却死于乱民之手，尸骨不全，惨不忍睹!

若是你们该收的粮食收上来，国库充盈，朝廷有粮赈济，饥民会反吗?！

若是百姓有饭吃，他们会造反吗?!

秦王会死吗?！

每一句质问都如同重锤，砸在两人心头。崇祯的声音越来越高:

告诉朕！

姚宗文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

陛下……朝廷收税赋自有章法，需要有据可依。臣也要按照定额来收啊……不是臣有意让朝廷无粮，实在是……田册、定额便是如此啊……

崇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刀:

那好！

朕就命你，立刻在湖广重新清丈田产，更新定额，一律按照新的田册纳税赋！

朕要搞清楚，湖广现在究竟有多少田地！有多少人隐瞒田产！多少人有田却不交税！

姚宗文心中一片冰凉——那可是得罪天下士绅的活儿！

隐瞒田产的，都是地方豪强、大户人家、官宦士绅。这些人盘根错节，势力庞大，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地方吏员，都与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清查他们，就等于跟整个士绅阶层为敌!

但是……他又不敢不答应。

要不然，现在就得给秦王陪葬！

他只能叩首:

臣……遵旨……

他心中悲凉，知道自己这次是被推到了火坑里。但是又能如何?在龙颜震怒之下，不接旨就是死路一条。接了旨，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崇祯又喊道:

李若琏！

臣在！

李若琏上前一步，恭敬候命。

崇祯说:

你调锦衣卫精干人马，在陕西灾民中招募人手，陪同姚宗文巡抚，去往湖广协助清丈田产。

崇祯又想了想：发信给许显纯，让他即刻从京师启程，来湖广负责此事!

许显纯——那可是锦衣卫中有名的酷吏，手段狠辣，不讲情面。

许显纯这只恶犬，到了他出马的时候了！

若有人敢阻挠，一律下狱！

朕还要他补足过去十年的田赋！

李若琏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