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血战归化城（2/2）
顺义王的士兵在城墙上观战，看到明军夜袭得手，立刻下令出击。
开城门！
杀出去！
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一队队土默特骑士冲出城门，加入了战斗。他们对察哈尔人有着刻骨的仇恨，此刻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个个杀红了眼。
内外夹击之下，察哈尔大营更加乱作一团。
然而，察哈尔大军毕竟人数众多——三万人不是小数目。很多士兵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开始冷静下来。
一些有经验的军官努力聚拢战士，收拢溃兵。渐渐的，一些蒙古士兵已经发现了林丹汗的大旗所在，他们向那里集中过去，试图组织起反击。
而在前方，林丹汗的亲军铁骑，也在拼命阻挡明军的推进。
此时，战场已经厮杀成一团乱麻。明军在不断屠杀着混乱的蒙古乱兵，但也一时阻止不了林丹汗周围的察哈尔骑士逐渐聚拢。
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察哈尔大军或许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挽回一些局面，就算不能挽回败局，或许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和撤退。
但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勇卫营的重骑兵还没有出手。
黄得功率领的五百勇卫营具装重甲骑兵，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们早已从驮马换乘到披挂好马铠的战马上，但是不急于加入战场，一直维持好整齐的横队，缓缓策马前进。重骑兵马力消耗极快，不能过早冲锋,必须等到最关键的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黄得功一直在观察战场局势。他看到蒙古人正在聚集，看到火光之中隐隐能够看到林丹汗的大旗,眼睛顿时一亮。
这正是天赐良机！
勇卫营！黄得功高举手中的丈八长矛，声如洪钟，随我冲阵！
杀——！
五百勇卫营重骑兵早已排成两列，每列二百五十人，阵型宽度达到二百米，如同一道钢铁城墙。
骑士们戴好面甲，平端长矛，所有矛尖指向前方，在火光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他们身穿双层铁甲，精选出来高大的战马也披着厚重的马铠，如同移动的铁塔。
战马开始缓慢前进。
哒……哒……哒……
马蹄声沉闷而有力。
然后逐渐加速。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密集。
当重骑兵开始全速冲锋时，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草原都在呻吟。
轰隆隆——轰隆隆——
前方正在厮杀的明军骑兵听到了这个声音,纷纷让开冲锋路线。他们知道，勇卫营要冲锋了，谁也挡不住这股钢铁洪流。
让开！
让开道！快让开！
一声声呼哨声中,明军骑兵纷纷拨马让开，闪向两侧。
林丹汗手下的察哈尔战士，刚刚稳住阵脚，正在重新列队，他们举起盾牌，弓箭手列好队列，正在等待着林丹汗的命令。
突然，他们绝望的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钢铁的墙壁——
五百人马披甲的重装骑兵排成两排，平举着丈八长矛，如同一道钢铁的浪头，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向他们冲了过来。
战马的铁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如同天崩地裂。骑士们的铁甲在火光中闪烁，面甲下看不到脸，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
挡住他们！蒙古将领拼命大喊，声音都嘶哑了。
但怎么可能？
具装重骑兵的冲锋，是冷兵器时代最可怕的杀器。就算是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都不一定能顶住重装骑兵的冲击，何况是现在已经一片混乱、勉力支撑的察哈尔士兵？
轰——！
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入蒙古阵型。
那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静止了。
然后——
啊——！
重重的钢铁碰撞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丈八长矛刺穿了前排蒙古战士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从马上挑起，高高抛向空中。有的人被一矛贯穿，有的人被矛尖挑中，在空中翻滚着，鲜血如雨点般洒落。
战马的冲击力更是恐怖。那些披着厚重马铠的战马，如同移动的铁塔，将挡路的敌人直接撞飞。蒙古士兵和他们的战马被撞得飞起，在空中翻滚，落地时已经骨断筋折。
沉重的铁蹄践踏着倒地的士兵，头骨碎裂，骨头断裂，血肉模糊。
察哈尔士兵匆忙组织的防线在重骑兵的冲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崩溃。
士兵们四散奔逃，惨叫声、马嘶声、兵器碰撞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混成一片，如同地狱的乐章。
败了……
跑啊——！
饶命——！
林丹汗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如纸，浑身发抖。
他终于明白，这一仗彻底完了。
走！快走！他拨转马头，在几个亲卫的拼死护卫下，拼命向东北方向逃去。
他不敢向南逃——那边是明军主力。
他不敢向西逃——那边是顺义王的土默特骑兵。
他只能向东北，向自己在集宁海子的大营逃去。
保护大汗！
挡住他们！
几十个忠心的亲兵拼死断后，试图给林丹汗争取逃跑的时间。但很快就被明军淹没。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
当太阳跃出地平线时，金色初升朝阳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战场，照亮了这片浸透鲜血的草原。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到处是奔跑的战马和厮杀的身影。昨夜的大火还在燃烧，浓烟如同黑色的巨柱直冲云霄。晨风吹过，带来焦糊的气味、血腥的味道，还有硝烟的刺鼻。
残破的蒙古包在风中摇晃，倒塌的辎重车冒着余烬，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草原。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鲜血染红了青草，哀嚎声逐渐远去。
就在这时——
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面龙旗。
那是龙旗！
大明皇帝的旗帜！
黄底红龙，龙身蜿蜒，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旗面足有丈余见方，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啪啪的脆响。红色的巨龙仿佛活了过来，在金色的绸缎上翻腾跳跃，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威严。
旗下，是一队特殊的骑兵。
二百御林铁卫，个个身穿镀金明光铁甲，铁甲表面镀了一层金，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他们从察哈尔大营西侧杀入，在东方朝阳的照射下，胸口的护心镜反射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照得对面的敌人睁不开眼。
为首的是陈虎，他腰间悬着崇祯赐下的宝剑，此刻高高举起，剑身在朝阳下寒光闪闪。
吾皇万岁！陈虎振臂高呼，声震云霄。
吾皇万岁！二百御林铁卫齐声应和，声音如雷，响彻战场。
他们策马冲入战场，金甲在阳光下闪耀，龙旗在他们头顶飘扬，他们挥剑砍杀，持矛猛刺，一边战斗一边高呼：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龙旗所到之处，明军士气暴涨到了极点。
士兵们看到那面代表皇帝的旗帜，看到那些如同天神下凡的金甲骑士，仿佛看到了崇祯就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肩作战。
陛下与我们同在！
为了陛下！杀！
大明万胜！
吾皇万胜！
而明军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如同狂风暴雨，如同山洪暴发，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锐不可当！龙旗在战场上飘扬，金甲在阳光下闪耀。关宁军的黑甲骑士，榆林军的西北健儿，大同军的边关猛士，宣府军的塞外雄兵，还有京营的禁军精锐——所有人都被这面龙旗激励，被这股士气感染。
吾皇万岁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而林丹汗的军队，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整个战场，已经不再有成组织的抵抗。有的士兵跪地投降，举起双手；有的丢下武器拼命逃跑；有的躲在倒塌的蒙古包里瑟瑟发抖。
关宁军、榆林军、大同军、宣府军，这些大明最精锐的边军，都擅长骑射。顺义王的土默特骑兵也加入了追击，痛打落水狗。
在辽阔的草原上，骑射手是逃兵的噩梦。
明军骑兵与土默特骑兵催动战马，追在溃兵后面，不断弯弓搭箭。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去，一个个察哈尔骑兵被射下战马，摔在草原上，再也爬不起来。
有的蒙古兵试图反抗，回身射箭，但很快就被数支箭矢射成刺猬，浑身插满了羽箭，如同刺猬一般。
有的试图逃进远处的山谷，但很快就被追兵的马刀砍翻，人头滚落。
更多的人跪倒投降。
我投降！
别杀我！
饶命啊——！
蒙古语的投降求饶声此起彼伏。
满桂骑在马上，环视整个战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明将士们意气风发，高举兵器欢呼胜利。
这一仗，胜了！
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