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八千破二十万（1/2）

西安城外，依然聚集着数以万计的饥民。

并非所有人都已经从北门挤进城去，北城门的门洞挤得水泄不通，人群推搡着、踩踏着。

东、西、南三面城门，依然有成千上万的乱民在攻打城墙，或是等待着进城抢掠的机会。他们举着火把，挥舞着农具、木棍、生锈的刀剑，喊声震天，如同一片沸腾的人海，更多的人在城墙下搭起简陋的云梯，试图爬上去。有人被守军射下来，惨叫着摔落；有人成功爬上城头，与守军厮杀成一团。

混乱，疯狂，无序。

就在这时，有人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

嗯？你们听……

什么声音？

像是……号角？

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低鸣，如同远方传来的风声。但很快，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低沉，悠长，肃杀。

那是战争的号角。

西安城北的饥民们，最先察觉到异样。号角声从他们背后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一声接着一声，如同惊雷滚过原野，震得人心惶惶。

终于，有人忍不住回头张望。

然后，他呆住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回过头，看向北方。

他们看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景象——

从东到西，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

黑线迅速扩大，化作一片黑色的海洋。那是一排排骑士，整齐如林，铁甲森森，反射着晨曦的寒光。无数旌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绵延数里，望不到边际。

那阵列之庞大，之严整，让人窒息。

是……是官军！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官军来了！

朝廷大军来了！

这几个字如同瘟疫一般，瞬间在人群中蔓延。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杀气腾腾的饥民，此刻全都被吓呆了。他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那支如同钢铁洪流般压过来的军队，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有人扔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逃。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

恐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整个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快跑啊！

要杀人了！

官军来了！

哭喊声、惊叫声混成一片。

人群开始疯狂逃窜——可是，能往哪里逃？

北边，是一望无际的铁骑，如同黑色的铁墙压过来，遮天蔽日，杀气腾腾；

南边，是高耸的西安城墙，城门洞早已挤满了人，根本挤不进去；

东边和西边，是密密麻麻、拥挤不堪的饥民营地，到处都是帐篷和人群，想跑也跑不动。

绝望，彻底的绝望。

许多人呆立在原地，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更多的人疯狂地向城门挤去，试图逃进城里。人群如同溃堤的洪水，拼命涌向城门洞。推搡、踩踏、撕扯——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知多少人被踩倒，再也没能爬起来。

此时，崇祯策马立于阵前，环顾左右。

晨曦的金光洒在他的金龙御甲上，给这位年轻的天子镀上了一层威严的光晕。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支即将投入战场的铁骑，声音洪亮而坚定：

曹变蛟、张鸿功！

末将在！两员猛将策马上前，抱拳行礼。

你二人，于左翼杀向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