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冰原惊雷（2/2）

“不是弓箭！是火器！”王翦终于确定，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找到了！陛下要寻找的东西，果然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桦林中响起了沉闷如雷的轰鸣声！不是一声两声，而是连绵一片！

“砰！砰！砰！砰！”

白色的硝烟从林间弥漫开来。无数铅弹如同死亡的蜂群，劈头盖脸地射向秦军阵列！橹盾在近距离难以完全抵挡这种直射火力，不断被击穿、打碎！阵列中的秦军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身上出现恐怖的血洞！伤亡速度，远超之前面对任何冷兵器敌人！

“弩手！覆盖射击！”章邯红着眼睛下令。

秦军弩手扣动扳机，密集的弩箭射入林中，传来几声闷哼和树木被击中的笃笃声。但对方的火力并未明显减弱，反而更加密集！显然，袭击者的人数和火力都相当可观，并且占据了林地的掩护。

“结圆阵！防御！”王翦临危不乱，迅速改变战术。大军迅速收缩，盾牌向外，长戟探出，弩手居于内圈，依靠阵列的整体性抵御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

就在这时，树林中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伴随着某种听不懂的、充满肃杀意味的战吼。紧接着，大批骑兵从林中冲杀而出！

这些骑兵与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不同！他们穿着厚实的毛皮外套，外面罩着简单的胸甲或锁子甲，头戴铁盔，许多人脸上留着浓密的大胡子。他们手持的不是马刀，而是一种带有弯钩的长矛，或是沉重的狼牙棒。更引人注目的是，部分骑兵在马鞍上还挂着一种造型奇特的、带有长木托的管状武器！

“是罗斯人！是沙皇的哥萨克！”一名通晓多种胡语的秦军向导惊恐地大喊，“他们是东边最强的骑兵！”

哥萨克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向秦军的圆阵！他们一边冲锋，一边有人娴熟地从马鞍上取下那种管状武器，凑到嘴边用火绳点燃——

“砰！砰！”

零星的射击在近距离响起，又给秦军阵线造成了伤亡。但更多的哥萨克则是凭借精湛的骑术和悍勇，直接撞向盾墙！弯钩长矛试图勾倒盾牌，狼牙棒则狠狠砸下！

“刺！”

秦军长戟如林刺出，与哥萨克骑兵狠狠撞在一起！刹那间，人喊马嘶，血肉横飞！哥萨克骑兵极其骁勇，个人战力惊人，往往需要数名秦军士兵才能抵挡住一人的亡命冲击。不断有秦军士兵被长矛刺穿，或被狼牙棒砸得脑浆迸裂，也有哥萨克骑兵被长戟勾下马背，瞬间被乱刀分尸。

战场陷入了残酷的混战。秦军依靠严密的阵型和纪律苦苦支撑，而哥萨克则凭借火器的骚扰和个人的悍勇不断冲击。

王翦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注意到，那些使用火器的哥萨克，在射击一次后，需要很长时间重新装填，无法连续发射。而且，对方的主力似乎还是以冷兵器冲锋为主，火器更像是辅助和突袭之用。

“擒贼先擒王！章邯，带你本部精锐，向左翼突击，我看那里有他们的旗帜和号角声，必是指挥所在！”王翦指向哥萨克骑兵涌出的方向一侧，那里隐约可见几名服饰更为华丽的骑士。

“诺！”章邯得令，立刻率领一支最为精锐的重甲步兵，如同尖刀般脱离本阵，朝着王翦所指的方向猛扑过去！他们不顾两侧袭来的攻击，硬顶着哥萨克的马刀和火枪，直插心脏！

这一下出乎哥萨克意料。他们没料到在遭受突袭和火力打击下，秦军还能组织起如此坚决的反突击。章邯所部皆是百战老卒，悍不畏死，很快便撕开了一道口子，与那几名看似头领的哥萨克骑士绞杀在一起。

王翦见状，立刻下令全军压上！失去统一指挥的哥萨克骑兵，攻势顿时一滞。秦军趁机反击，弩箭精准点射，长戟疯狂收割，逐渐扭转了劣势。

战斗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哥萨克骑兵在丢下数百具尸体后，终于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如同潮水般退入了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雪原上，留下了遍地狼藉的尸体，有秦军的，也有哥萨克人的，以及无主的战马在哀鸣。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凝固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冰碴。

王翦没有下令追击，穷寇莫追，尤其是在不熟悉地形的林区。他第一时间来到了那名最初被击毙的斥候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那致命的伤口和破碎的铁甲。

“将军，您看这个！”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手中捧着一支缴获的、造型奇特的铁管。木制枪托已经破损，但铁管和击发装置大致完好。旁边还有一个牛角制成的火药壶和一小袋铅丸。

王翦接过这沉甸甸的铁管，手指抚过冰冷的枪管和那根弯曲的火绳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就是此物！能于百步之外，洞穿铁甲！威力虽不及强弩齐射之密集，但胜在易于携带，发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