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韭菜嘎嘎割(1/2)

随着英格丽人陆续抛售债券,鸡盼人协议接盘,债券的交易量迅速放大,沉寂了几天的市场又重新火热起来。

金利源、万隆这几家大票号门口,人群再次涌动,市场的信心肉眼可见地回来了。

随后,债券价格稳稳的突破了十两大关。

金利源、万隆这几家大票号门口,人群又开始了涌动。

“触那!昨天还九两五,今天直接冲破十两了!”一个码头工模样的汉子攥着银票直跺脚。

“据说是英格丽人抛了,鸡盼人放话全部吃进,这行情肯定还要涨!”旁边一个账房先生推推眼镜,摇头晃脑。

“只怪我前两天胆子小,抛掉一半!”码头工后悔得直拍大腿。

这些市场风声,一字不落都传到了法租界边上那栋安静的小楼里。

汤绍安正悠闲地坐在藤椅上,旁边的红木小几上放着一张《申报》,以及一杯刚沏的龙井,杯中的龙井清脆发亮,颗颗分明,茶香袅袅。

周学熙轻步进来,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对先生的敬佩:“先生,英格丽人撑不住,开始抛了。但鸡盼人却在大口吃进。我们……要不要跟?”

汤绍安放下茶杯,眼神锐利,预想的事情似乎出了一些小变故,原本是打算洗掉英格丽人和鸡盼人的一部分筹码,结果却是英格丽人保本出局,鸡盼人全仓进场。

鸡盼这个民族,从近代史来看,一贯喜欢豪赌,甲午,日俄包括二战,那么债券的这一波豪赌,也就不稀奇了。

“跟!但要有个上限。统计一下手里的债券,吃到四百万两银子,不管价格多少,立刻停手。”汤绍安说道,透着一股狡黠,随后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呷了一口。

“四百万两?先生,英格丽人已经出局,鸡盼人势头正猛,这债券冲破十五两、二十两都很有可能。现在停手……不是把到手的钱往外推吗?”周学熙面容一顿,抬起头,脸上全是困惑。

他实在想不通,这大好的行情,怎么就不多吃点?

“学熙啊,你看涨是对的。但有两个风险,我们不能不考虑。第一,老饕那边,我们黑了他的钱,要见好就收,及时脱身。”汤绍安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解释道。

紧接着,汤绍安顿了顿,又说道:“第二,是怎么出货?我们要是囤太多,到时候价再高,市场接得住吗?一旦大量抛就会引起恐慌,鸡盼人见事情不对,也会跟着抛,船大难掉头,很容易被套住。

“再说了,鸡盼人喜欢吃,不是正好?他们吃得越饱,我们就跑的越快。”

周学熙听完,沉思片刻,脸上的困惑渐渐被叹服取代:“先生考虑得周全,是我想简单了。只顾眼前利,没看到后头的险。我这就去安排,绝对不超过四百万两。”

事实上,汤绍安很清楚,沪宁铁路因款项纠纷、沿线土绅反对、乃至朝廷内部的倾轧而一再拖延,其中就包括鲁东那边的义字团问题尤为突出,根本没法顺利开工。

老饕南下只是来捞钱的,起不了作用。

所以这债券现在只是一个快速膨胀的大泡沫,等老饕一到海城,铁路修建无法推进,这泡沫就会被戳破。

但这事没法和周学熙细说。

...

果然,随着鸡盼人和汤绍安这支“隐形”力量持续买入,债券价格一路飙升,轻松突破十两,直奔十二、十三两而去。

这波行情比上次来得还要凶猛,消息像长了脚,瞬间就传遍了海城的大街小巷。

一线天茶馆里,更是人声鼎沸,比烧开了的水还滚。

“哗”地一声,一个刚冲进茶馆的短衫汉子,顾不上擦汗,扬着手里一张小纸条尖声喊道:“万隆票号!新牌子挂出来了!十三两五钱!通吃!”

这一嗓子,像在滚油里泼了瓢冷水,茶馆二楼顿时炸开了锅。

“喔唷!十三两五!真真起苗头了!”一个茶客激动地拍着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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