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乡邻唏嘘,贞名代价(2/2)

日光白晃晃的,照着每一张失神的脸。

许久,才有人喃喃出声,声音干涩:“就…就因为…猜疑?试探?”

“可不是嘛!”马建业重重叹气,“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毁了!任玉虎那小子,真是…真是鬼迷心窍了啊!赚了钱有什么用?把自己和媳妇的命都试没了!”

“初香妹子…太冤了…”一个妇人抹起了眼泪,声音哽咽,“她那样的好人,怎么就…落得这么个结果…”

“是啊,守了三年,等来这么个下场…”

“任玉虎真不是个东西!疑心自己婆娘到这种地步!”

“可怜啊…真是造孽啊…”

议论声再次响起,却不再是惊恐的猜测,而是充满了惋惜、同情、愤慨以及对命运无常的慨叹。人们回忆着张初香平日的好,越发觉得她死得冤枉,死得憋屈。而对任玉虎,则从最初的同情瞬间转为不解、鄙夷,甚至愤怒。

“那…那些金银…”有人小声问起了现实的问题。

“哼!”马建业冷哼一声,“任玉虎带回来的金银绸缎,都让他事先藏在老屋墙角了!连给初香买的新衣裳都没拿出来!你们说说,他这心肠是怎么长的?!”

这话更是激起了众人的愤懑。试探还不够,竟连财物也一并藏起,这是何等的不信任,何等的凉薄!

“呸!死得不冤!”

“真是自作孽!”

“苦了初香了…”

唏嘘声、咒骂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没有人再觉得这是一桩恐怖的凶杀案,它更像是一出令人扼腕叹息的人间悲剧,一出自作聪明、疑心深重的丈夫导演的荒诞惨剧。

很快,得到消息的任家族亲和张初香的娘家人陆续赶到了。任家人面对这难以启齿的真相,个个面色灰败,羞愧难当,只能低着头,匆忙料理后事,甚至不敢与张家人对视。而张家人则是悲愤交加,母亲哭得晕厥过去几次,兄弟子侄攥紧了拳头,眼中喷火,若非乡邻拦着,几乎要与任家人发生冲突。

院子里搭起了简陋的灵棚,两口薄棺被抬了进来。村民们自发地前来帮忙,但气氛始终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人们看着那两具棺木,眼神复杂,摇头叹息者居多。

夕阳西下,给这座染血的小院涂上了一层惨淡的橘红色。

忙碌的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至亲守灵。纸钱在晚风中打着旋,飘忽不定,如同两个骤然逝去的灵魂。

牌坊村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某种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那村口的贞节牌坊,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阴影,似乎也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发生在它脚下的、关于猜忌与贞烈、荒唐与惨烈的故事,显得格外沉重而讽刺。

这一日的惊心动魄与最终真相,必将成为牌坊村一代人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记,在往后的岁月里,被反复提及,引人深思,也令人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