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貌似有些肉麻(1/2)

韩蝉凝视着父亲——这个在他记忆中总是如山岳般沉稳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尊被风雨侵蚀过的石像,眉宇间镌刻着无法掩藏的疲惫与惊悸。父亲努力挺直着背脊,嘴角试图扯出惯常的、让他安心的弧度,但那微微颤抖的下颌线和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绪。韩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愧疚、还有一股暖流交织在一起,五味杂陈。

他想说点什么,想告诉父亲自己真的已经挣脱了那片泥沼,想驱散那笼罩在父亲眉宇间的阴霾,可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干涩却尽力平稳的:“爸,我没事。” 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奇异地让韩父紧绷如弓弦的肩颈线条微微松弛了一瞬。

韩父重重地坐回床边的椅子,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他伸出那双因常年操劳而指节粗大、布满薄茧的手,紧紧握住了韩蝉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几乎让韩蝉感到些许疼痛,但那真实的触感却传递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固执的守护,仿佛一松开,而子就会再次被那无形的深渊吞噬。“你这孩子……” 韩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尾音拖着一丝像是埋怨,却又被更深沉的后怕彻底覆盖,“可把爸吓坏了。” 短短几个字,道尽了这四天里无数次的绝望祈祷和心如刀割。

韩蝉的唇角牵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苦笑,欲望空间里那个需要他“守护”的、沉默的父亲幻象,与现实中被自己吓得魂不守舍、紧抓着自己不放的真实父亲重叠在一起,强烈的对比让他心头百感交集,荒谬又心酸。一股倾诉的冲动涌上喉头——他想告诉父亲那光怪陆离的梦境,那个叫秦平辉的人,那柄撕裂虚妄的“手术刀”……可话语在舌尖转了几圈,终究还是被咽了回去。那些超乎常理的经历,说出来,父亲能理解吗?恐怕只会徒增老人的担忧和困惑,将他卷入更深的迷雾。

他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反手轻轻回握住父亲那双粗糙温暖的大手,指尖在他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语气尽力显得轻松而笃定:“爸,您别担心,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这不仅是承诺,更像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韩父深深地望着他,眼眶似乎又红了一圈,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要将这句话刻进心里,声音低沉却充满不容置疑的支撑:“好,好,你好好养病,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这句话里,包含着一位父亲所能给予的全部包容与担当。

话语的溪流暂时停止了,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但这沉默并非尴尬或疏离,反而被一种无声的情感交流填满。仪器的滴答声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像沉稳的心跳,为这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宁静打着节拍父子俩的手依然紧握着,不需要更多言语,那份历经恐慌后失而复得的珍惜,以及深植于血脉中的牵挂与守护,已在悄然间完成了传递与确认。

这阵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正当韩父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试图将果皮连贯地削成一长条——这是韩蝉小时候总爱盯着看的、属于父亲的“小魔术”——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单位直属领导的姓名。

韩父的动作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他看了一眼手机,又看向韩蝉,眼神里满是挣扎。

“接吧,爸。”韩蝉轻声说,“我这儿真的没事了。”

韩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接听。通话很简短,但韩蝉能从父亲逐渐紧绷的背脊和简短的应答中听出,是积压的工作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程度。

挂了电话,韩父回到床边,脸上带着歉意:“小蝉,单位有些急事,必须我回去处理一下。我晚上再过来,你妈下午的飞机,到时候我们一起来。”

韩蝉理解地点点头,甚至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轻松些:“您快去吧,我正好也想自己安静地躺一会儿。”他知道,父亲为了守着他,已经搁置了太久。

韩父又仔细叮嘱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只剩下韩蝉一人,以及仪器规律的“嘀嗒”声。突如其来的独处,让之前被强行压下的、关于欲望空间的种种细节,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秦平辉的话语,炼芯辉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决绝的一刀……这些记忆碎片不再是模糊的梦境,而是带着惊人质感的真实经历。

他的目光落在父亲削到一半的苹果和那把普通的水果刀上。一个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闯入脑海:如果此刻,他像在欲望空间里那样,集中全部意志,是否也能用这把现实中的刀,划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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