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上枪影,张任露踪(2/2)

“来得好!”

一声暴喝,银枪横扫,身形翻转,竟以《赵家枪法》中最朴实的一式“回马挑花”,迎向这等绝学!

但在外人看来平淡无奇的一枪,在赵云手中却发生了诡异变化——

枪杆微旋,借腰脊扭转之力,形成螺旋加速度;

脚步错位半寸,恰好卡在对方攻势间隙;

呼吸一滞,体内气血随现代搏击训练中的“瞬爆技巧”骤然爆发!

“铛——!!!”

两枪相撞,火星四溅!

张任竟被震得手臂发麻,坐骑后退三步!

全场寂静。

赵云稳立原地,枪尖轻扬,嘴角微扬:“张将军,这一枪,我学到了。”

张任脸色剧变。

他分明看见,对方不仅接下了自己的杀招,还在交锋瞬间“复制”了枪意节奏!

更可怕的是,那一式原本刚猛无俦的穿云枪,在赵云手中竟隐隐透出几分……返璞归真之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任终于动容。

赵云收枪入怀,朗声道:“我只是个想寻‘枪神’之人。”

“童渊前辈若在世上,我愿登门求教。若他不愿见世人,我也终将凭手中之枪,叩开那扇隐世之门!”

狂言出口,天地似也为之一震。

张任久久不语,最终冷冷抛下一句:

“童渊之地,非死即疯者方可抵达。你要去找他……我不会阻你。但下次相见,便是生死之战。”

说罢,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赵云望着远方群山起伏,目光坚定如铁。

“西蜀……听风谷的情报说,那里有墨家遗留的机关古道,通往一处名为‘悬泉崖’的秘境。而最近茶楼歌女传来的曲谱暗码也显示:‘枪鸣三响,渊底生光’……”

他低语:“老师,学生来了。”

就在张任身影即将消失于地平线之际,他忽然开口,声如寒泉滴石:

“阁下枪法出自北地,却融巴蜀灵巧之势,步法取‘燕掠水’之意,却藏‘龙翻身’之劲——若我所料不错,应是童公晚年所创《九曲回澜枪》前三式。”

话音落处,张任勒马骤停!

黑风猎猎,他猛然回首,眼中精光暴射,如刀锋直刺赵云双目:“你说什么?”

赵云立于高坡,衣袂翻飞,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

他缓缓抬起白龙吟,枪尖轻点虚空,竟以极慢之势,复刻出方才张任那一枪中的三段变向轨迹。

“第一式‘浪卷云’,借马势前冲,蓄力于腰;第二式‘雾锁江’,枪头微颤,虚实难辨;第三式‘浪打礁’……”他语速渐缓,目光如炬,“发力过猛,真气自丹田直冲臂肘,未经‘回澜归海’之转圜,以致尾劲断裂,破绽藏于右肩三分。”

一字一句,宛如亲授此枪之人当面点评。

张任瞳孔剧烈收缩,握枪的手指节发白。

他习此枪十载,师尊仅传形意,从未言明内在气机流转之秘。

而眼前这少年,竟仅凭一瞬交锋,便窥尽其功法弊端!

“你……从未见过此枪,怎知其弊?”他声音低沉,却隐隐带着一丝动摇。

赵云抱拳一笑,眸中星河流转,似有万千推演归于寂静:“观其动,知其势,辨其息,自然可知其破。天下武学,皆有律可循——正如山川走势,自有脉络;江河奔流,必遵地形。人力虽强,难逆其道。”

张任怔然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他从怀中取出一幅泛黄绢图,边缘磨损,墨迹斑驳,显然历经多年风霜。

他并未下马,只是手臂一扬,那图卷如鹰展翅,划破风雪,稳稳落入赵云手中。

“此乃师门旧迹。”他的声音冷峻依旧,却少了几分敌意,“绘有‘龙潭谷’方位。去不去,看你造化。”

言罢,不待回应,策马疾驰,蹄声渐远,终被荒原吞没。

赵云低头展开绢图,指尖触到丝帛粗糙的纹理,心中却掀起惊涛。

图中山势奇险,溪流蜿蜒如龙盘踞,九曲回环,隐含天地之势。

谷口标注四字小楷——枪冢封门。

他呼吸微滞。

这不是寻常隐居之所,而是一处埋葬枪道极致之地!

传说中,童渊曾立誓:“吾死后,枪不出谷,道不传人。”难道这“枪冢”,竟是他亲手封禁武学传承的终点?

可若如此……为何张任会将此图相赠?

是试探?

是放行?

还是……一种无声的认可?

赵云眸光深邃,望向西南方向群山连绵之处。

那里云雾缭绕,千峰如剑,隔绝尘世。

“童渊……”他低声呢喃,声音几近耳语,却又坚定如铁铸,“你封了枪冢,却未曾斩断枪意。既然天意让我得见此图,那这一趟——非见不可。”

风起,雪粒开始自天边飘落,预兆着寒冬将至。

而在数十里外的黑风寨中,周疤脸裹着渗血的绷带,怒砸桌案,吼声震梁:

“给我盯死那小子!他要去找谁,我就烧他老家!我要让他知道,得罪山神爷的代价——是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