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风起幽州,双线破局(2/2)

也是公孙瓒权力的核心所在。

他的嘴角极轻微地扬起一角。

不是杀意,而是……布局完成的笃定。

“再走一日。”他终于开口,“等他们察觉时,已经晚了。”

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卷起一角战袍。

而在百里之外,涿郡的城楼仍笼罩在昏昧的晨雾之中,守军未曾换防,城门未闭,仿佛还在等待一场永远不会到来的太平。

第七日拂晓,寒雾如絮,涿郡城楼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风止于檐角,守军犹自酣睡,城门未闭,吊桥未起,仿佛天地仍在沉眠。

就在这死寂将破未破之际,一支黑羽箭矢撕裂晨霭,钉入城门铜环,箭尾轻颤,发出嗡鸣——这是信号。

“动手!”

周仓一声低喝,身形如猛虎扑崖。

他率百名精锐攀绳而上,铁爪扣墙,足尖点石,无声无息跃上女墙。

守卒尚在梦中,咽喉已断,血未溅出,尸身悄然滑落。

片刻之后,城门轰然洞开,沉重的锁链坠地,惊醒了整座沉睡的城池。

赵云策马入城,甲不卸,剑不出鞘。

他目光扫过空旷街巷,抬手止住身后将士躁动的呼喊。

“不劫掠,不扰民。”他的声音清冷如霜,“违令者,斩。”

随即,粮仓大门被尽数打开,成袋粟米搬至街头;安民告示张贴四门,墨迹未干,已有百姓围聚争读:“公孙暴虐,民不聊生;今义兵至此,只为清君侧。”有人跪地痛哭,有人奔走相告,更有老者捧土焚香,喃喃称“天降仁主”。

人心,已在不动声色间易帜。

而更关键的情报,也随之涌来——一名驿卒模样的中年男子跪在府衙前,颤抖着呈上密信:公孙瓒之弟公孙续正押运三千具强弩、五百副重铠与两千战马,由渔阳南下,预计两日后经涞水渡口北返易京。

赵云端坐堂上,指尖轻叩案角,万象天工悄然开启。

眼前浮现出幽州北部水系图——涞水蜿蜒穿山,两岸峭壁夹峙,唯中段有一浅滩可涉马而渡,且林木茂密,极利伏击。

他迅速推演敌军行进速度、辎重负重、护卫兵力分布……一切数据在思维宫殿中流转、碰撞、成型。

“此乃天赐良机。”他眸光微凝,“得此军械,我可立建骑军,装备三万劲旅。”

当即分兵:命鲜于辅率两千士卒镇守涿郡,修缮城防,布旗擂鼓,做出大军屯驻之势,威慑周边诸县;自率八百亲卫与周仓星夜兼程,直扑涞水。

行军途中,赵云下令弃车减负,全员轻装疾进,每人仅携干粮三日、短兵一柄。

为避耳目,专走荒径野谷,昼伏夜行,如影随形。

战前夜,河风凛冽,月隐星沉。

赵云独立渡口北岸高地,望着黑如墨染的水面倒映星河,忽闻脚步轻至。

是闻人芷。

她自暗处走来,素袍拂地,袖中简牍轻响。

“‘天听’传讯,”她低声开口,“公孙瓒已知涿郡失陷,震怒之下下令全军撤退,拟退守易京,凭坚城深壕与我长期对峙。”

赵云静静听着,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冷意。

“他想缩回壳里?”他低语,声音几不可闻,却似利刃划破夜幕,“可惜……这回,我要把他的壳也砸碎。”

话音落时,星河流转,万籁俱寂。

次日凌晨,天光未明,涞水两岸杀机骤起。

当公孙续的辎重车队踏入浅滩,火油箭雨陡然从两岸林中腾起,烈焰冲天,马嘶人吼。

伏兵齐出,周仓持巨斧率先杀入敌阵,所向披靡。

敌军措手不及,阵型大乱,指挥失灵。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

河面漂浮残甲断旗,焦木横陈。

缴获战马两千一百匹,强弩三千二百具,重铠五百副,刀盾辎重无数。

赵云立于火光之中,面色平静,眼中却有雷霆翻涌。

而就在此时,斥候飞马来报——

巨鹿方向,张合趁公孙瓒主力因后方动荡而军心动摇之际,突然发起猛烈佯攻,鼓噪冲锋,连破三垒。

联军惊疑不定,误判为主力反扑,竟全线后撤三十里,阵脚大乱!

赵云仰望苍穹,晨曦初露,照在他染血的肩甲之上。

大局,已定。

而在涿郡城中,五百名身披残破白甲的降兵默默列阵于校场,寒风卷动他们斑驳的战袍。

为首一人,秦武,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面染血的白马军旗,低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