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家的棋子,好像生锈了(1/2)

天穹之上,那股源自世界之外的惊怒波动,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清晰可闻。

苏厄,不,现在应该称他为“厄”。

他悬浮于玄天圣地上空,平静地感受着那股遥远而磅礴的敌意。整个东荒界域,似乎都在他新生的神名之下微微颤栗。风停了,云滞了,就连流淌于天地间的灵气,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变得凝滞而沉重。万物生灵,无论凡人修士,还是山间精怪,都在这一刻,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终结与毁灭的、最原始的恐惧。这并非威压,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宣告,宣告着这片天地,迎来了一位全新的、不被祝福的“神”。

“生气了?”

他轻声开口,像是在询问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神庭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却又比他预料的,更加有趣。

自创神名,并将此名烙印于一方世界的天地法则之上,这无异于在一个已经被“神庭”定义好的棋盘上,强行画上了属于自己的格子,制定了属于自己的规则。

这是挑衅。

是对神庭那所谓“至高无上”的秩序,最直接的侵犯。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遥远的神庭之中,那些自诩为秩序化身的存在,他们所构筑的法则之网,因为“厄”这个异数的出现,正发生着细微却致命的紊乱。他们并非真正的创世者,不过是一群窃取了上古权柄,并试图用自己制定的规则去“修复”和“管理”诸天的“篡改者”。他们的秩序是僵化的,是脆弱的,不允许任何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新生事物。而他,“厄”,正是从那被他们视为“错误”和“病毒”的根源中,破土而出的新芽。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篡改者”后裔,此刻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

天外天,神庭。

此地无日月,无星辰,只有无尽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云海。

云海深处,一座座由纯粹光芒与法则构筑的神殿,若隐若现。这些神殿并非实体,而是秩序与神力的聚合体,殿宇的轮廓时刻在变幻,每一次流转,都有亿万道金色的符文生灭,吟唱着宇宙初开时最古老的规章。这里的每一缕光,都承载着一条法则;这里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对诸天万界的掌控。

其中一座最为宏伟的神殿内,神池沸腾。

那池中并非水,而是粘稠如水银的液态神力,每一滴都足以让一个凡人立地成仙。

神池中央,一具玲珑剔透的女性身躯正在缓缓凝聚,正是凌清霜。

她的神魂本源,在池中沉浮,贪婪地吸收着神力,重塑着她的仙躯。

神池之畔,立着一尊无法看清面容的金色虚影。

他周身环绕着秩序的锁链,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诸天法则的共鸣。

他便是神庭此次负责“神眷者”计划的执行者之一,一位真正的神只。

就在“厄”之神名响彻东荒的瞬间,这位神只的动作,猛地一顿。

“嗯?”

他发出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哼。

这声怒哼,化作实质的法则风暴,席卷了整座神殿。

神池内的液态神力,瞬间沸桐,如同被煮开的金汁。

“啊——!”

正在重塑中的凌清霜,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这尖叫凄厉无比,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折磨。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更是源自神魂层面的撕裂与玷污。她感觉自己纯净无瑕的仙躯,像是被滴入了一滴万古不化的剧毒浓墨,正在被疯狂地侵蚀。

那股源自下界的、充满了终结与不祥意味的“厄”之法则,竟穿透了界域,与神庭之力发生了剧烈的对冲。

一缕漆黑如墨的细线,如同活着的毒蛇,顺着法则的缝隙,烙印在了凌清霜那只刚刚凝聚成形、光洁如玉的右臂之上。

那黑线仿佛扎根于她的血肉与神魂,任凭神池内磅礴的神力如何冲刷,都无法将其抹去,反而让它更加清晰,如同一道永恒的伤疤,一道丑陋的瑕疵。它像是一个活物,在她的手臂上缓缓蠕动,每一次脉动,都让她感受到来自“厄”的、那股漠视一切的冰冷意志。这是神只之间的交锋,而她,不幸成为了战场。

“混账!”

金色虚影勃然大怒,声音中蕴含着足以冻结时空的怒火。

“竟敢在本座的眼皮底下,自创法则神名!”

“此子,已非凡俗!”

另外几道同样伟岸的意念,在神殿中回响,彼此交流。

“其根源,乃我等死敌之‘咒’。原以为只是得了些残缺传承的蝼蚁,未曾想,他竟能触及本源!”

“失控了。这枚原计划用以拨乱反正的‘棋子’,已经彻底失控。他的存在,就像一个凭空出现的黑洞,正在吞噬我们为下界制定的秩序。再任由他发展下去,整个东荒界域的法则,都可能被他扭曲、改写!”

“不能再等了!此子成长之速,匪夷所思!必须在其羽翼未丰之前,予以抹杀!”

一道充满杀意的意念,冰冷地响起。

“通道未稳,真身难以降临。强行下界,代价太大。”金色虚影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却更显冷酷,“那就改变计划。”

“速速催熟‘神眷者’!”

“将‘惊鸿’赐予她!”

“惊鸿?”另一道意念带着些许惊讶,“那是我神庭专门为了克制上古咒仙而锻造的‘破咒神兵’,用在一个下界小辈身上,是否太过……”“此神兵乃是截取了一颗见证了上古咒仙陨落的星辰核心,耗费了三位神主万年神力熔炼而成,其上天生烙印着‘破法’与‘净化’的秩序神纹,是‘咒’之力量的天然克星。现在动用,无异于牛刀杀鸡。”

“没有‘太过’!”金色虚影打断了他。

“此子,已值得我等动用‘惊鸿’。让他活下去,才是对我等最大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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