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衍篇:死而复生的治愈使(人)(1/2)

灾厄200年6月4日,幻月城,精灵部落。

白秋衍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贪婪地汲取着空气。

映入眼帘的,并非灵江那片熟悉的天空,而是由纤细竹条精心编织而成的屋顶。身下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干燥,垫着的草褥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植物清香。

“这里……是哪里?”她下意识地捂住仍有些胀痛的额头,支撑着坐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雅致而简约的竹屋,屋内陈设着藤制的桌椅,角落摆放着几株她不认识的、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花草,整个空间弥漫着宁静自然的氛围。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如同退潮后重新涌上的海浪,猛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老车站、秦苏言、那诡异的蓝色眼睛、冰冷的笑容、还有那条空无一物的巷子……

“苏言……不,不对!”白秋衍猛地摇头,心脏因惊悸而疯狂跳动,“那不是苏言!那种眼神……那种语气……绝对不可能是他!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无数疑问如同乱麻,瞬间塞满了她的脑海。

然而,还不等她试图理清这团混乱,一股更加强悍、如同海啸山崩般的精神冲击,毫无征兆地狠狠撞入了她的意识深处。

无数完全陌生的记忆碎片,仿佛决堤的洪荒巨流,蛮横而不容抗拒地冲刷着她的思维。

纷乱的画面、交织的情感、庞杂的知识……属于另一个名为“白秋衍”的精灵少女的人生,正疯狂地涌入,强行与她融合。

“呃啊——!”难以忍受的剧烈头痛让她瞬间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脑袋。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从内部撕裂,又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灵魂容器之中。

在这股狂暴的记忆洪流中,她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片段: 她(或者说,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精灵部落中一位新觉醒的治愈使,自天赋显现之日起便受到了整个部落的呵护与重视。为此,精灵族的长老甚至特意从友好邦交的猫妖族中,遴选了一位名为慕云笙的猫娘战士,作为她的专属护卫。

就在昨天,她与慕云笙一同前往部落外的竹林采集药草时,遭遇了一伙身份不明的蒙面人伏击。他们手段狠辣,目标明确——正是她本人。

袭击者的身份,记忆中有一个令人恐惧的名字——“血手”。

她身为毫无战斗能力的治愈使,只能完全依赖慕云笙的保护。慕云笙拼死抵挡,双拳难敌四手,终究被一个袭击者突破了防线,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笔直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慕云笙的身影也已在围攻中,同样无力地倒了下去……

这场痛苦不堪的记忆融合,持续了仿佛无比漫长的时间,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白秋衍彻底脱力地瘫软在草垫上,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难以言喻的震撼。

她努力平复呼吸,开始慢慢梳理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份庞大而陌生的信息。

“与我……同名同姓的……精灵族少女?治愈使?这里……竟然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难以置信,“这到底……算什么?穿越?还是……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她并非没有幻想过穿越的故事,但以这种近乎绑架的方式,毫无准备地被扔到一个濒死之人的身体里,实在让她难以接受,甚至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挣扎着,用仍有些虚浮的脚步,挪到竹屋内一面光滑如镜的奇异水晶前。

水晶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样,轮廓依稀还能看出自己的影子,却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竟变成了如同流淌着阳光般的璀璨金色。而那双熟悉的黑眸,则被如同初生嫩叶般充满生机的翠绿色所取代。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我’?”白秋衍伸出手,指尖颤抖地轻触着镜面,拂过那陌生的金发,描摹着那翠绿的瞳仁,一股强烈的疏离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血手……袭击……导致死亡……”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啧,这开局……还真是标准的‘地狱’难度啊。”

就在这时。

“小秋!”

竹屋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位容貌与此刻的她有六七分相似,气质却更为成熟温婉的精灵少女,带着满脸泪痕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镜前已然苏醒的白秋衍,泪水瞬间再次决堤,几步便冲上前,将她紧紧地、几乎用尽全力地拥入怀中。

“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你没事!你没事就好……真的吓死姐姐了,吓死我了……”白月衍的声音哽咽得厉害,身体因为巨大的后怕而不停地颤抖,双臂用力到仿佛要将妹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白秋衍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微微一个趔趄,但身体深处那份源自血脉的本能,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了这个感觉陌生、却又在记忆里无比熟悉亲切的姐姐。

“没事了,姐姐,我没事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用一种自然而然的带着安抚意味的语调轻声说着。

属于“白秋衍”的记忆与情感,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反应和行为模式。

* * *

竹屋之外。

一对气质不凡的精灵夫妇正静静地伫立着,透过半掩的门缝,凝视着屋内相拥的姐妹两人。

男子面容沉稳,眼神深邃,是父亲白茗。女子温婉美丽,此刻眼圈通红,是母亲胡欣蕊。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无比复杂的情绪。

有见到女儿奇迹般苏醒的如释重负与狂喜,但更多的,是深藏于眼底的忧虑与一种沉重的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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