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应对（1/2）

议事厅沉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圣·卢卡斯那非人存在留下的最后一丝冰冷威压。厅内，紫金荆棘纹章地毯上仿佛还残留着圣光与帝国意志无声碰撞后的余烬，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大皇子克里斯托弗·凯奇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厅内众人，深紫色的亲王常服在窗外透入的暮色中勾勒出沉凝的轮廓。他沉默地望着窗外，良久，才缓缓转过身。那张平日里温润俊朗的面容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紫眸深处是风暴凝聚前的平静。

“都坐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异常清醒。

宰相莫里斯、霍克爵士、张灵枢以及几位核心重臣依言落座。没有侍从，厅内只剩下帝国真正的核心决策层。

“都看清了？”克里斯托弗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张灵枢身上，带着深深的忧虑，“这位圣使卢卡斯，还有埃利奥特，他们此行，绝非仅仅为了‘调查’沃伦特，或者‘澄清’立场那般简单。”

“殿下明鉴。”莫里斯苍老的脸上皱纹更深，声音凝重，“借沃伦特之罪，行染指王权之实！先以神迹慑服愚众，再以异端之名打压大师，碰壁之后，立刻抬出清理门户的大旗，要求全面介入帝国核心事务！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咄咄逼人！其目的，恐怕是想借沃伦特案这把‘圣火’，彻底烧穿帝国世俗权力与教会神权之间的界限，将王权置于神权的严密‘监护’之下！更甚者……”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打着肃清异端的旗号，目标绝不仅仅是沃伦特及其党羽！张大师所代表的东方道法，学院里那些开始探索新路的学子，乃至帝国境内任何可能挑战圣光教义唯一性的学派或传承，恐怕都在他们所谓的‘净化’名单之上！消除异端，垄断对力量与真理的解释权，这才是教会万年不变的根基！”

霍克爵士一拳砸在厚重的橡木桌面上，震得杯盏轻响：“好大的胃口！真当我帝国是砧板上的鱼肉不成？！”

“他们敢如此步步紧逼，”一位须发花白的宫廷法师沉声道，“所依仗的，无非是那圣使卢卡斯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教会万年积累的神圣光环。今日若非殿下据理力争，又有陛下旨意在前，张大师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担忧的目光同样投向张灵枢。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张灵枢身上。

他端坐椅中，脸色依旧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嘴角那抹刺目的血迹已干涸涸成暗痕。面对众人关切的目光，他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殿下，诸位大人，张某无事。”

克里斯托弗走到张灵枢面前，紫眸中那份沉重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大师，您真的没事？那卢卡斯……”他想起圣使那洞穿一切本源的目光和随之而来的恐怖威压，心有余悸。

“些许反噬，调息即可。”张灵枢淡然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他天灵处那布满裂痕的元婴小人的悸动，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抬眼，迎上大皇子担忧的目光，直言道：“殿下所虑极是。今日之局，对方虽暂退一步，然其锋芒所指，张某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