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深渊裂隙（1/2）

客舍静室之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莫拉格显化出的那幅由无数暗色轨迹构成的动态星图悬浮于空，其中那条最为清晰、散发着浓郁魔王气息的轨迹，如同一条狰狞的毒蛇，自虚空蜿蜒而出，最终死死钉向下方——那远超矮人正常矿道网络所及的、地壳极深处的某个方位。

张灵枢目光如电，紧紧锁定着那条轨迹的终点。其指向的深度与方位，与他之前感应到的阴冷邪祟气息、以及矿工癫狂事件发生区域隐隐重合。所有的线索碎片，在这一刻骤然拼凑完整，显露出令人心悸的真相。

“果然如此。”张灵枢声音低沉，眸中寒星闪烁，“霍尔德拉斯并非盲目逃窜。他早已潜伏于此，窥伺着锻魂之都磅礴的能量源。都城近期种种异常，乃至世界之眼的崩毁，皆是他所为，或至少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利用混乱作为掩护，其巢穴，就在这城市根基之下的极深处。”

“他娘的！果然是这杂碎搞的鬼！”阿骨打双眼瞬间赤红，怒火腾地燃起，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兄弟！我们这就去找莫里斯大祭司和那帮黑岩的矮矬子！把这铁证拍他们脸上！看他们还怎么污蔑我们！让他们立刻派兵，跟咱们一起去端了那丑八怪的老窝！”

“不可。”张灵枢毫不犹豫地摇头，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此痕迹乃莫拉格显化，源自那截魔王断臂。我们如何向大祭司解释其来源？难道直言是依靠另一尊被囚禁的虚空魔王的指引？届时，非但无法取信于人，反而会坐实巴林长老的指控，令我等陷入百口莫辩之境。他们只会认为我们与多方魔王勾结，所图甚大，届时恐怕就不是软禁这般简单了。”

阿骨打一噎，虽然暴躁，却也明白其中利害，只得焦躁地低吼：“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等待，未必是坏事。”张灵枢眼中锐光一闪，“霍尔德拉斯就在下方，距离我们从未如此之近。这是他露出的最大破绽，也是我们救回苏塔的最佳，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如今都城封锁，外界难扰，正适合我们暗中行动。我们不能，也不必再指望矮人的援手，此事，必须依靠我们自己解决。”

他猛地转向那悬浮的、不断扭曲的阴影球体，声音斩钉截铁：“莫拉格，霍尔德拉斯的具体藏身之处，在下面何处？如何抵达？”

万魂幡上缭绕的阴影发出一阵低沉而诡谲的笑声，充满了幸灾乐祸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下面？当然在下面。但对你们而言，这里已经是地下深处了么？不，我说的是更下面——那被你们称为‘深渊’（the abyss）的位面缝隙之中。”

“深渊？”阿骨打皱眉。

“那不是简单的地底洞穴，”莫拉格的意念带着一种描述某种自然天灾般的语气，“那是一个接近混沌本源、法则扭曲、充斥着原始魔能的危险位面，是无数恶魔与古老邪物的诞生之地或流放之所。那六眼小丑，定然是找到了一个罕见的、连接主物质位面与深渊的薄弱点，一个天然的‘裂隙’，并将巢穴安置在了那裂隙附近，甚至可能就在裂隙之中。他既能汲取深渊混乱强大的能量疗伤修炼，又能借此避开主世界许多规则的探查。”

它顿了顿，阴影波动，显出一丝凝重：“然而，分隔两界的，并非仅仅是厚重的岩层。真正难以逾越的，是那由狂暴地心熔岩与混乱位面法则共同构成的‘壁垒’。那熔岩海并非凡火，蕴含着焚毁神魂的恐怖能量，更是天然的位面屏障，极难穿越。寻常手段，触之即化，神形俱灭。”

阿骨打听得心头更沉：“那丑八怪是怎么下去的？难道他就不怕被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