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漩涡疗魂（1/2）

暗紫色门户崩碎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亿万种负面情绪与破碎法则的混沌乱流便如同粘稠的沼泽，瞬间将张灵枢与阿骨打吞噬。

“罪业漩涡”——名不虚传。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光暗之分，只有无边无际、缓慢翻滚蠕动的、呈现出污浊、暗红、惨绿、幽蓝等混乱色彩的浓稠能量雾霭。雾霭之中，无数残缺不全、扭曲变形的灵魂碎片如同溺水的亡者，发出无声的嘶嚎，它们互相撕扯、吞噬、融合，又再次崩裂，上演着永无止境的疯狂戏剧。破碎的规则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在能量流中载沉载浮，偶尔碰撞，便会迸发出短暂而诡异的闪光，或是引发小范围的能量坍缩与爆发。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憎恨、贪婪、恐惧等极致负面情绪凝结成的恶臭，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一切闯入者的心神。

“咳咳……他娘的……这鬼地方……”阿骨打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几口带着阴寒气息的污血。他身上的伤口在漩涡能量的侵蚀下传来钻心的刺痛，暗金血气黯淡到了极点，只能勉强护住周身尺许范围，抵御着那些疯狂扑上来的罪魂碎片。那些碎片撞击在他的血气护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啃噬声，虽无法立刻突破，却也在持续消耗着他本已濒临枯竭的力量。

张灵枢的状况稍好，但脸色也苍白得吓人。强行引动查尔斯的契约印记打开通道，以及穿越空间壁垒时的剧烈冲击，让他的元神也受到了不小的震荡。但他此刻顾不得自身，第一时间将怀中的羊脂玉瓶取出，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玉瓶微微震颤，瓶身冰凉，但透过瓶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苏塔魂魄那微弱至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波动。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魂魄之上缠绕着一层顽固的、属于炼狱法则的暗沉烙印，如同附骨之疽，仍在持续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本源灵光，令其边缘不断泛起不祥的扭曲涟漪。

“必须立刻稳住她的魂魄，驱散炼狱印记！”张灵枢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在这混乱的罪业漩涡中，苏塔虚弱的灵魂就像暴风雨中的烛火，多耽搁一刻，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鹰隼。漩涡中并非完全均匀，在一些罪魂碎片聚集较少、能量乱流相对平缓的区域，会形成短暂的、不稳定的“暂息地”。他很快锁定了一处位于几块巨大、缓慢旋转的规则碎片背后的相对平静区域。

“阿骨打大哥，护法！我需要一点时间！”张灵枢低喝一声，身形一动，已携着玉瓶掠至那暂息地中心。他袖袍一挥，数道闪烁着星辉的符箓激射而出，在周围布下一个小巧却稳固的“小周天星辰护元阵”，暂时隔绝了大部分能量乱流和罪魂碎片的直接冲击。

阿骨打怒吼一声，强提一口气，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如同一尊浴血的战神，牢牢守在了阵法之外。“裂地者”战斧横于身前，熔金般的瞳孔死死盯着周围翻涌的混沌，将任何试图靠近的罪魂碎片劈散震飞。他知道，此刻兄弟的救治，关乎苏塔妹子的生死，绝不能有失！

阵内，张灵枢盘膝坐下，将玉瓶置于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元神震荡，双手掐动法诀，指尖流淌出温润纯净的星辰道韵。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苏塔的灵魂此刻脆弱不堪，任何粗暴的干预都可能适得其反。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精纯至极的元神本源之力，如同最纤细的蚕丝，透过瓶口的封印，缓缓渡入苏塔的魂魄之中。

“呃……”

就在元神之力接触的刹那，张灵枢身躯猛地一颤，仿佛不是他在探查，而是被强行拖入了一个冰冷、黑暗、充满无尽痛苦的记忆碎片洪流！

他“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囚笼，冰冷刺骨的法则锁链穿透魂体，持续不断的“意志磨蚀”如同亿万根钢针攒刺灵魂最深处，试图碾碎所有的记忆、情感与自我认知。他感受到了苏塔在极致的痛苦中死死坚守的那一点灵光，那是对生的渴望，对同伴的信任，以及对……他的无尽思念与担忧交织成的最后壁垒。他也看到了格拉夫特那毫无感情的、如同观察标本般的冰冷目光，以及那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灵魂割裂者”逼近时的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