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重生者之源：时间囚徒（1/2）

一路前行，西伯利亚的寒气顺着衣缝往里渗，冻得骨头缝都发疼，皇纹的余温还残留在手腕上，像一块暖石，勉强抵御着部分寒意。身后跟着林玥、凯尔、苏婉儿、沈博士，还有刚摘了面具的影——现在该叫她凌月了。

没人说话，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还有我们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上一章遗迹坍塌时的巨响还在耳膜里回响，林陌是实验执行人、我是陈渊、病毒是筛选剂这些消息像铅块一样压在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凯尔走在最后，手里的圣光步枪被他攥得死紧，枪身的金属壳都快被他捏变形了。他时不时瞥一眼凌月，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怀疑，嘴里还低声骂骂咧咧：“妈的，真是晦气，跟个‘造物主’的助理走在一起，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背后捅一刀。”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风雪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凌月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缩了缩，露在外面的侧脸更白了，眼角的疤痕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凯尔，少说两句。”林玥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她已经告诉我们这么多真相了，而且……她也是受害者。”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保温水，快步走到凌月身边，递了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凌月犹豫了一下，接过水瓶，指尖碰到林玥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她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喝过水。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热水顺着喉咙往下流，却似乎没驱散她眼底的寒意。

苏婉儿走在中间，怀里抱着电脑，手指还在键盘上不停敲击，屏幕上是从遗迹数据库里提取的核心数据。她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凌月，你刚才说重生者是实验失败品，被绑定在‘筛选-失败-回溯’的循环里，能具体说说吗？数据库里关于重生者的记录很少，只有‘干扰变量’四个字。”

沈博士立刻凑了过去，眼睛发亮，完全忘了寒冷：“对！对！重生者的轮回机制是什么？是精神绑定还是基因锁定？你们的记忆能完整保留吗？回溯的时间节点是固定的吗？”老头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像连珠炮一样，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课题充满了狂热。

凌月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们。风雪吹乱了她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憔悴。她抬起左臂，撸起袖子，露出了一截苍白的手臂。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半透明的纹路，像是某种复杂的电路，又像是冰晶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淡、变得更加透明。纹路所过之处，皮肤几乎要失去实体感，能隐约看到下面的血管和骨骼。

“这是……轮回印记。”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看着自己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每个重生者身上都有这个。我们的精神被普罗米修斯文明的‘时间锚点’绑定，只要筛选实验没有结束，只要我们没有达到林陌设定的‘合格标准’，一旦死亡，精神就会被拉回指定的时间节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凯尔皱起眉头，“就是说，你们死了之后，会回到过去？”

“是回溯，不是回到过去。”凌月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时间不会真的倒流，只是我们的精神被重置到了某个记忆节点。比如我，第一次重生是在病毒爆发后三个月，我死在了虫族的巢穴里，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病毒爆发前一周。我以为是幻觉，直到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次死去，一次次醒来，回到同一个时间点，我才知道，这是永无止境的轮回。”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疲惫：“每次重生，记忆都会完整保留。你能想象吗？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次次死去，看着自己一次次被撕碎、被吞噬，那种痛苦，比死亡本身更可怕。我们不是不想活，是不想再经历这种重复的痛苦了。”

沈博士听得眼睛都直了，他下意识地想去触摸凌月手臂上的纹路，被凯尔一把拦住：“老东西，别乱碰！谁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毒！”凯尔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凌月之前一直神秘莫测，现在突然袒露心声，换谁都会心存疑虑。

凌月没有在意凯尔的举动，只是慢慢放下袖子，遮住了那些透明的纹路：“这些纹路，是精神绑定的具象化。每经历一次轮回，纹路就会变淡一分，当纹路完全消失时，我们的精神就会彻底溃散，变成没有意识的能量体，永远消失。”

“所以你们想破坏实验？”苏婉儿问道，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记录着，“不是为了毁灭世界，只是想结束轮回？”

“是。”凌月重重地点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林陌把我们当成‘干扰变量’，用我们的轮回数据来调整筛选参数，加速实验进程。我们越是痛苦，越是想破坏，他得到的数据就越完整。我们恨他，恨普罗米修斯文明，更恨这场该死的实验！”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身体微微发抖，风雪吹得她眼睛发红：“我们尝试过很多次，想毁掉病毒源头，想杀掉林陌，想阻止筛选实验，可每次都失败了。因为我们的行动，早就被林陌算进了实验参数里，我们的反抗，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步棋。”

“那陈默为什么没事？”凯尔突然指向我，眼神里满是疑惑，“他也是被清洗记忆的，为什么他没有被绑定轮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包括凌月。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因为他是变数。”

“变数？”我皱起眉头，皇纹又开始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这个词。

“对，变数。”凌月点点头，“普罗米修斯计划的筛选程序是固定的，所有实验体的命运都被算法锁定，包括重生者的轮回。但陈默不一样，他是陈渊，是实验的首席科学家，他的精神力远超普通实验体，而且他当年反对实验的意志极其强烈，这种意志在他被清洗记忆时，悄悄留在了皇纹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林陌以为清洗了他的记忆，就能把他变成普通的实验体，可他没想到，陈渊的意志一直在影响着陈默。陈默的每一次选择，都跳出了林陌的算法预测，他的存在，打乱了整个实验的进程，所以他成了唯一没有被绑定轮回的人，成了这场实验的变数。”

“所以林陌要找他，你们也要找他？”林玥问道，她走到我身边，冰蓝色的异能在我周身流转，像是在为我筑起一道屏障，“林陌想控制他，你们想利用他？”

“不全是。”凌月摇摇头，“林陌想抓住陈默，提取他体内陈渊的意志，完善他的算法，彻底掌控实验。而我们，想保护陈默，因为只有他，能跳出林陌的掌控，有机会终结这场实验。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希望？”凯尔冷笑一声，“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做的。重生者联盟好几次都想杀了陈默，上次在新骸城，若不是林玥及时赶到，陈默早就成了你们的刀下鬼了！”

凌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那是因为联盟内部有分歧。一部分人觉得陈默是变数，能帮我们终结轮回；另一部分人被痛苦逼疯了，觉得只要杀了陈默，实验就会终止。而且……林陌一直在暗中挑拨，让我们自相残杀。”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恳求：“陈默，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们，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信任。但我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接近你，只是想保护你，想借助你的力量，结束这场永无止境的痛苦。”

我看着她眼角的疤痕，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手臂上那些正在消失的纹路，心里五味杂陈。上一章我还以为她是林陌的同伙，是敌人，可现在才知道，她也是这场实验的受害者，和我们一样，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问道，声音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信任，只是单纯的疑惑。

凌月没有立刻回答，她从脖子上摘下一条细细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块小小的、泛着蓝光的晶体。她把吊坠递给我：“这是‘时间锚点’的碎片，当年陈渊销毁实验数据时，偷偷留下的。它能感应到轮回印记，也能暂时屏蔽林陌的算法监控。你拿着它，只要我有任何恶意，它就会发出警报。”

我接过吊坠，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皇纹立刻有了反应，发出淡淡的红光，与吊坠的蓝光相互呼应。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陈渊的实验室里，一个小小的晶体被藏在书架的缝隙里，旁边放着一本写满公式的笔记本。

“这确实是陈渊的东西。”我说道，吊坠的能量波动，和我脑海里陈渊的记忆碎片完全吻合。

林玥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陈默，我觉得她没有撒谎。她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痛苦和绝望。”林玥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的冰系异能能感知到情绪的波动，不会被表面现象欺骗。

苏婉儿也点点头：“从数据角度来看，她的话是合理的。重生者的行为模式，确实符合‘被绑定轮回、试图反抗却屡屡失败’的特征。而且，她提供的‘时间锚点’碎片，能量特征与遗迹数据库里的记录一致。”

沈博士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凑到我身边，盯着我手里的吊坠，眼神狂热：“这是普罗米修斯文明的时间技术！太神奇了！陈默，能不能借我研究一下？就研究一小会儿！”

“老东西，别添乱！”凯尔一把拉住沈博士，“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而不是研究什么破吊坠！”

凯尔的话提醒了我。不管凌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林陌知道我们拿到了实验数据，知道我们要去本源之地找文明火种，他肯定会派追兵来阻拦。而且，重生者联盟内部有分歧，一部分人想保护我，一部分人想杀我，我们随时可能遭遇重生者的袭击。

“接下来，我们先去最近的安全点休整。”我说道，从背包里拿出全息导航仪，调出一个坐标，“这是新骸城在西伯利亚的秘密补给站，里面有足够的物资和通讯设备，我们可以在那里破解数据，找到本源之地的准确坐标。”

凌月点点头：“好。但我们要小心，林陌肯定已经派出了虫族改造体和重生者追兵。而且，重生者联盟的激进派，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怕他们不成？”凯尔握紧了圣光步枪，眼神里充满了战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正好让我试试，这些重生者到底有多厉害！”

林玥看着凯尔冲动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凯尔，别大意。重生者经历过多次轮回，战斗经验极其丰富，而且他们知道我们的战术弱点，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苏婉儿补充道：“我会用‘时间锚点’碎片屏蔽我们的能量波动，避免被林陌的算法监控到。但重生者的轮回印记能感应到‘时间锚点’，他们可能会顺着能量波动找到我们。”

“那就来吧。”我握紧了腰间的空间之刃，皇纹的能量在体内缓缓流转，“不管是虫族改造体，还是重生者，只要敢挡我们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继续在风雪中前进。凌月走在我身边，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什么。她时不时会看向我，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我问道，能感觉到她有话没说。

凌月犹豫了一下，说道：“陈默，你体内的陈渊记忆，可能比你想象的更重要。林陌不仅想要你的意志，还想要你脑子里的实验核心数据，那是启动文明火种的关键。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林陌得逞。”

“我知道。”我点点头，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那些关于实验的公式、数据、星图，正在慢慢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我能感觉到，陈渊的意志和陈默的记忆正在逐渐融合，我的力量，也在一点点提升。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风雪渐渐小了一些，前方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建筑群，那就是新骸城的秘密补给站。补给站是用厚厚的合金建造的，隐藏在山谷里，外面覆盖着伪装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快到了。”我说道，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凌月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大变：“不好！有重生者！而且不止一个！”她的手臂上，那些透明的纹路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像是在感应着什么，“他们在靠近，速度很快！”

苏婉儿的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了几个红点，正快速向我们靠近：“是重生者的能量反应！有三个！都是高阶重生者！”

凯尔立刻举起圣光步枪，警惕地环顾四周：“他妈的，还真追来了！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这些‘时间囚徒’的厉害！”

林玥的冰系异能瞬间展开，在我们身前筑起一道冰墙，冰墙上布满了锋利的冰刺：“陈默，你带着沈博士和苏婉儿先去补给站，我和凯尔、凌月挡住他们！”

“不行！”我摇摇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挡不住的。一起走，进了补给站，我们才有优势！”

“来不及了！”凌月大喊一声，指向我们身后的山谷，“他们已经包抄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三个黑影正从山谷两侧快速逼近，他们的动作极其敏捷，像是能预判我们的走位，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比之前遇到的重生者强太多了。

“是联盟的激进派！”凌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他们是联盟里最强的三个重生者，经历过几十次轮回，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其中一个黑影突然加速，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黑气的长刀，刀身带着强烈的腐蚀能量，一刀劈向我们身前的冰墙。

“轰隆！”

冰墙瞬间被劈碎，碎片四溅，林玥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玥姐！”我大喊一声，空间异能瞬间展开，将林玥拉到我身后，空间之刃凝聚起强大的能量，迎向那个黑影的长刀。

“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至极，我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黑影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我借着反作用力，瞬移到黑影身后，空间之刃狠狠劈向他的后背。

黑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身，长刀挡住了我的攻击，另一只手凝聚起黑气，拍向我的胸口。

“小心！”凌月大喊一声，一把推开我，黑气拍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肩膀瞬间被腐蚀出一个黑洞，鲜血直流。

“凌月！”我惊呼一声，空间异能展开，将黑影瞬移到百米之外。

凌月踉跄了一下，扶住身边的岩石，脸色苍白：“别管我……他们的目标是你……快进补给站……”

凯尔的圣光步枪喷出金色的光束，击中了另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只是身体顿了一下，毫发无损：“妈的，这些杂碎的防御也太强了！”

苏婉儿快速敲击着键盘，试图用“时间锚点”碎片干扰重生者的能量波动：“没用！他们的轮回印记已经和能量波动融为一体，干扰不了！”

第三个黑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沈博士身后，手里的匕首直指沈博士的喉咙。沈博士吓得浑身发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心！”我大喊一声，空间异能全力爆发，瞬间将沈博士瞬移到我身边。匕首擦着沈博士的头发飞过，插进了旁边的岩石里，岩石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深洞。

“不能再拖了！”我咬咬牙，看着身边受伤的凌月和林玥，看着惊慌失措的沈博士，看着被三个重生者缠住的凯尔，心里一横，“林玥，带大家进补给站！我来挡住他们！”

“陈默，不行！”林玥大喊，“他们太强了，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我是变数，不是吗？”我回头看了林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相信我，我能应付。”

我纵身一跃，空间异能全力展开，瞬间出现在三个重生者面前，空间之刃凝聚起全身的能量，狠狠劈向他们。皇纹的光芒越来越亮，脑海里的记忆碎片疯狂涌现，陈渊的战斗技巧和陈默的战斗经验完美融合，我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陈默！”林玥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快走！”我大喊一声，空间异能展开，将他们往补给站的方向推送了一把，“守住补给站，等我回来！”

三个重生者被我的攻击逼退了一步，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痛苦：“筛选者！今天一定要杀了你！终结这场轮回！”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握紧空间之刃，皇纹的能量在体内沸腾，“你们的痛苦，我能理解，但你们找错了对象！真正的敌人是林陌，是普罗米修斯文明！不是我！”

“少废话！”其中一个重生者大喊一声，举起长刀，再次向我冲来，“杀了你，实验就会终止！我们的痛苦就会结束！”

我深吸一口气，空间异能展开到极致，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压缩。我知道，这场战斗会很艰难，但我不能退缩。为了林玥，为了凯尔，为了苏婉儿和沈博士，为了新骸城的所有人，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赢。

风雪再次变大，卷着冰粒，打在我的脸上，却挡不住我眼中的坚定。我看着冲过来的三个重生者，握紧了空间之刃，准备迎接这场恶战。

就在这时，我的皇纹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脑海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和疯狂：“师兄，没想到你和这些失败品打得这么热闹。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是林陌！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架巨大的虫族战舰正在快速逼近，战舰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林陌。

“林陌！”我咬牙切齿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