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之约（1/2）

“冰渊”基地中央控制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主屏幕上那个来自东海的神秘坐标点如同幽绿的瞳孔，无声地凝视着众人。自称“青鸾”、师承守墓人轩辕苍的女声早已消散，留下的却是一片更深的死寂和滔天巨浪般的惊疑。

“青鸾？守墓人一脉还有传人？而且……在东海‘归墟之眼’？”山魈率先打破沉默，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警惕，“这太蹊跷了！我们刚激活星阵，引来‘门’后存在的窥视，她就立刻出现，还精准地找到了我们的加密频道？这会不会是‘圣殿’的又一个陷阱？金先生惯于玩弄人心！”

技术主管快速敲击键盘，试图追踪信号源，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信号经过多重加密和空间跳跃中转，源头无法锁定，但传输协议中……含有部分与守墓人遗刻中类似的古老加密特征。无法完全证实，但也……无法证伪。”

傅瑾宸扶着虚弱的曲微尘，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屏幕上那个坐标：“归墟之眼……传说中万水归流之地，世界的尽头。古籍中确有零星记载，但其位置虚无缥缈，从未被证实。她为何在那里？又为何偏偏在此时联系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曲微尘身上。她是星钥的执掌者，是与守墓人意志有过直接共鸣的人，也是方才强行激活星阵、引动未知存在的关键。

曲微尘微微喘息，脸色苍白，但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却异常清明。她强忍着经脉的灼痛和神魂的疲惫，仔细回味着刚才那短暂通讯中的每一个细节——那声音中的急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那能量波动中蕴含的、与星阵节点最后那道翠绿生机同源的纯净气息？以及，当那声音响起时，她丹田内星璇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并非排斥而是带着些许共鸣的悸动？

“不像是陷阱……至少，不完全是。”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她的能量气息，与最后帮我们暂时稳定星阵的那股力量同源。而且……她提到了‘周天星斗阵’，这是星钥传承中记载的、‘九州镇灵阵’的原始真名，外人绝难知晓。更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感受着体内星璇与那遥远东海坐标之间极其微弱的牵引感：“我能感觉到，那个‘归墟之眼’……似乎与星钥，与‘镇界之门’，存在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关联。那里……或许真的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但风险太大了！”一位参谋反对道，“我们刚刚击退一波进攻，基地受损严重，曲顾问您也身受重伤！此时贸然前往一个未知之地，一旦是圈套，我们将全军覆没！更何况，我们如何突破‘圣殿’的冰层封锁？”

“留在原地，风险同样巨大，而且是坐以待毙。”傅瑾宸沉声道，目光扫过星图上北美和欧洲正在不断扩大的能量污斑，以及罗布泊方向那越来越汹涌的血色洪流，“‘圣殿’的最终仪式正在加速。我们激活星阵虽然暂时护住了东亚，却也暴露了自身，引来了‘门’后存在的注视。‘冰渊’已不再安全，甚至可能成为下一个重点打击目标。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破局的关键。”

他看向曲微尘，眼神坚定：“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归墟之眼’可能是线索，那我们就去闯一闯。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计议已定，行动计划迅速展开。鉴于曲微尘伤势未愈，且此行吉凶难料，决定由傅瑾宸、山魈率领一支最精锐的小队，护送曲微尘乘坐基地唯一完好、且经过最新伪装的“深渊鲛人”号深潜器，秘密前往东海。基地则由磐石大校坐镇，全力修复防御，并利用“河图”超算继续解析星阵奥秘，同时尝试与外界取得联系，尽可能预警其他大洲。

数小时后，“深渊鲛人”号如同幽灵般，从“冰渊”基地一条隐秘的水下通道悄然滑出，潜入北冰洋冰冷漆黑的海水之中。潜航器开启了最高级别的光学和声学隐身模式，如同融入海水的墨滴，小心翼翼地向南航行。

艇内气氛凝重。曲微尘在医疗舱内继续调息，尝试修复受损的经脉，并进一步熟悉体内那股因激活星阵而似乎又有所变化的混沌星力。傅瑾宸和山魈则反复推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急预案。

航程最初几天相对顺利。他们成功绕开了“圣殿”布设在北极圈内的几处监控节点，进入了太平洋广阔而深邃的水域。然而，越是向南，气氛越发诡异。

海水不再是纯粹的蔚蓝或漆黑，而是逐渐染上了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油污般的浑浊色泽，透着一丝不祥的暗红。洋流变得紊乱而反常，时常出现巨大的、方向莫名的漩涡和暗流。空气中（通过水循环系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硫磺、血腥和某种腐败的甜腻气味，令人心神不宁。

更令人不安的是，从“河图”超算通过残存量子信道断断续续传回的信息看，全球范围内的能量乱正在加剧！北美和欧洲的几个大都市已经陷入了大规模的混乱和恐怖袭击，死亡人数急剧攀升，产生的负面能量如海啸般涌向罗布泊。而东亚区域，虽然因为星阵的守护暂时避免了最坏的结局，但星阵的力量正在持续衰减，那“门”后的存在似乎加大了对星阵的侵蚀力度，几个关键节点的光芒已明显黯淡，甚至开始被染上一丝丝灰暗的纹路！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曲微尘从调息中惊醒，她感受到星阵传来的哀鸣般的波动，心中焦虑万分。

“我们已经接近目标海域了。”艇长盯着声纳屏幕，面色凝重，“但这里的空间结构和能量场……极其异常！”

前方海域，海水的颜色已变得如同浓稠的墨汁，却又诡异地闪烁着点点磷光。巨大的、无声的闪电在乌云密布的低空不断撕裂，却听不到任何雷声。海面上漂浮着大量死亡的、形态怪异的海洋生物尸体，它们的眼睛都变成了空洞的漆黑。指南针疯狂旋转，所有电子设备都受到强烈干扰，屏幕上的图像扭曲跳动，仿佛受到了某种精神污染。

“深渊鲛人”号如同驶入了一片鬼蜮。即使隔着厚厚的艇壳，众人也能感受到一股庞大、古老、充满死寂与悲伤的意志弥漫在每一滴海水之中。

这里，就是归墟之眼的外围？

“检测到前方有高强度能量屏障！无法直接穿越！”声纳兵报告。

“按照青鸾给出的坐标和密码信号，尝试对接。”傅瑾宸下令。

操作员小心翼翼地输入一串复杂的、带有古老韵律的能量频率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