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虚空低语（1/2）

“清理者主力舰队！两天航程！”

埃兹拉长老的声音如同丧钟，在“星尘号”舰桥内回荡，瞬间将刚刚击退“质检单元”的短暂振奋碾得粉碎。恐慌如同冰冷的毒液，迅速蔓延至每个人的神经末梢。主力舰队！那意味着毁灭性的力量，绝非一艘破损的科考船和寥寥数名幸存者能够抗衡的存在。两天，在浩瀚的星海中，短暂得如同呼吸。

机库内，暂时瘫痪的“质检单元”依旧散发着威胁的蓝光，但此刻已无人顾及。生与死的天平在更大的威胁面前剧烈倾斜。

“能测算出具体规模和航向精确夹角吗？”凯恩强压伤势，声音嘶哑地问，独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属于军人的冷静。

伊米尔双手在控制台上疯狂操作，脸色惨白如纸：“能量信号太庞大了……如同星海本身在移动！无法精确计数，但绝对是主力级别，至少包含母舰和大量护航舰只！航向……与我们目前位置存在一个很小的夹角，但它们的扫描范围极大，以我们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躲过去！”

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笼罩了所有人。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而这次，是真正的绝境。

“引擎修复进度？”埃兹拉看向负责动力的技术员，声音带着最后的期盼。

“最多恢复到65%！而且极不稳定，无法进行长时间超光速航行！短途冲刺都风险极大！”技术员的回答击碎了最后的侥幸。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黑牙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眼中充满了不甘的怒火。一路挣扎求生，穿越废土，鏖战虚空，却在希望看似触手可及时，要迎来如此憋屈的终结？

一片死寂中，曲微尘缓缓站直身体，擦去嘴角因强行催谷而溢出的暗金色血迹。她的灵识在“混沌星火”的温养下快速恢复，同时全力向外延伸，试图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毁灭性能量狂潮中，寻找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

没有……正面抗衡或逃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舰队散发的秩序性湮灭场，如同铜墙铁壁。

难道，只能像“旁观者之眼”典籍中记载的无数文明一样，在这“收割”的巨轮下无声湮灭？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

一段极其微弱、飘忽不定、仿佛风中残烛般的信号碎片，如同幽灵般，悄然穿透了“清理者”舰队造成的强大能量干扰，断断续续地传入“星尘号”的深层空间接收阵列！这信号并非广播，更像是一种……定向的、加密的、极其古老的求救或者……引导信号？

“等等！有信号！”伊米尔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双手以最快的速度调整滤波器，“不是‘清理者’的制式信号！编码方式……从未见过！极其古老隐晦！来源……无法精确定位，好像……来自我们与舰队航向夹角的……垂直下方？那片理论上的‘绝对虚无’区！”

绝对虚无区？那是连星图和背景辐射都近乎消失的宇宙空洞地带，被认为是生命的禁区，连“收割者”通常都不会涉足。

“内容！能解析吗？”埃兹拉急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干扰太强了……碎片化的厉害……关键词重复出现……‘避难所’……‘回响’……‘低语’……‘规避协议’……还有一组……复杂的空间坐标参数？但无法验证有效性！”伊米尔的声音因激动和紧张而变调。

避难所？回响？规避协议？坐标？

这几个词如同黑暗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最后的火种！

“是陷阱吗？”萨尔警惕地问，独眼死死盯着屏幕，“‘清理者’的诱饵？把我们逼向绝路，一网打尽？”

“不像……”埃兹拉死死盯着那断断续续的信号波形，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锐利光芒，“这种编码风格……比‘守望者’时代还要古老……带着一种……悲怆的韵律感。而且，‘规避协议’这个词……我在某份极度残破的、关于‘先行者’内部分歧的禁忌文献碎片中见过类似描述……据说，是持不同政见者留下的……最后手段。”

不同政见者？最后的避难所？

曲微尘闭上双眼，将灵识聚焦于那微弱的信号源。信号中蕴含的能量签名极其稀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惰性”和“包容性”，与“混沌星火”有微妙的亲和感，与“收割者”的冰冷秩序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她隐隐感觉到，信号传来的方向，那片“绝对虚无”区的深处，似乎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褶皱或者……引力异常？像是一个天然的、极其隐蔽的藏身之处？

“信号指向的区域，有强烈的空间扭曲特性。”曲微尘睁开眼，语气肯定，“可能是一个天然的隐匿点，或者……人工改造的避难所。信号虽然微弱，但其中的‘规避’意念很清晰，不像是陷阱。”

“但坐标无法验证！万一是个死地或者更糟的地方呢？”萨尔依旧坚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