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血管（寒流里的炉火）（1/2）

霍尔果斯计量站刺目的红色警报虽已解除，数据流的“毒素”被“管道中医”系统净化，但冰冷的阀门依旧紧闭。孙正阳关阀离席的强硬姿态，像一道无形的界碑，横亘在两国之间。

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仍在继续，围绕着那临时加价的5%和更深层次的信任裂痕。然而，千里之外的东方，这条刚刚诞生的“新血管”所带来的涓涓暖流，已经悄然浸润到了最需要它的地方。能源的脉动，从不因高层的博弈而完全停滞。

浙江，湖州，长兴纺织工业园。

巨大的厂房内，数百台喷气织机曾因高昂的燃气成本而沉寂多时。此刻，它们正重新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如刚刚苏醒的巨兽。雪白的纱线在飞梭间穿梭，编织成精美的布匹。

厂长周国富站在车间门口，手里捏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燃气费账单，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老周，乐啥呢？捡着金元宝了？”路过的车间主任打趣道。

“比金元宝实在！”周国富把账单拍在对方胸口，“瞅瞅！燃气费，比上个月降了15%！为啥？新闻说了，里海那头的‘新血管’通了！虽然量还不大，但把那些坐地起价的气贩子给震住了！气价稳了！咱这成本，唰就下来了！”

他指着轰鸣的车间，声音带着激动：“停了快一年的生产线，全开起来了！订单排到三个月后！工人们这个月的奖金，翻番！”车间的噪音似乎都成了悦耳的乐章。

稳定的能源供应和降低的成本，就是实体经济的血液。这条远在中亚的“新血管”，正为无数像长兴纺织厂这样的企业，注入复苏的活力。

陕北，榆林，李家沟。

凛冽的西北风卷着黄土，刮得人脸生疼。老农李满仓佝偻着背，背着一筐刚捡的、沾满泥土的煤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家那孔破旧的窑洞走。窑洞顶上，崭新的烟囱正冒着淡淡的青烟——那是刚装好的家用天然气壁挂炉在试运行。

推开窑洞厚重的棉布帘子，一股久违的、干燥而均匀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满身的寒气。土炕烧得暖烘烘的，老伴儿正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再也不用守着呛人的煤炉子，被烟熏得直流泪。

灶台上，一口大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浓郁的羊肉香气弥漫了整个窑洞。

“香！真香！”李满仓放下煤筐，凑到锅边使劲嗅了嗅，布满皱纹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他拿起灶台旁那个崭新的、印着“龙国燃气”标志的天然气灶旋钮，笨拙地、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轻轻转动。

“噗！”幽蓝色的火苗瞬间升腾而起，舔舐着锅底，稳定而安静，再没有煤烟和煤灰。

“老婆子！快看！这火！多稳当！多干净！”李满仓像个孩子似的炫耀着，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光亮，“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去沟里捡煤渣了！再也不用担心一氧化碳熏着娃娃了！”

他走到锅边，拿起勺子搅动着锅里翻滚的羊肉块，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对着旁边采访的县电视台镜头（响应国家宣传号召记录能源下乡），咧开缺了牙的嘴，笑得无比满足：“这气儿，好啊！炖出来的羊肉，都格外香！舒坦！真舒坦！”温暖的窑洞，跳跃的蓝色火苗，香气四溢的羊肉，老人朴实的笑容…

这一幕，通过地方电视台的镜头，传遍了千家万户。这是“新血管”带来的，最真实、最温暖的民生注脚。

“昆仑”基地医疗中心，重症监护室外。林薇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李明哲。他脸色苍白，左臂被固定在特制的低温治疗仪中，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右手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轻微抽搐。各种生命监测仪器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显示着生命体征的平稳，却也昭示着伤势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