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入 瓮（1/2）

薄绢上字迹遒劲，正是大帅李炎的亲笔：

“众将士，落雁关血战十七日，辛苦！尔等已挫敌锐气，达成阻敌之战略。韩文清疲兵耗粮，断我后路之策，尽在吾意料之中。现命尔部，接令之后，即刻着手准备，于今夜子时，趁敌疲怠，悄然撤离落雁关。”

“撤时多设疑兵，遍插旗帜，灶坑不减，制造仍在坚守之假象。主力沿预定路线，退往’第二防线。彼处工事完备，粮草军械充足，可与韩文清再决雌雄！切记，撤离需隐秘迅捷，此令，大帅，李炎。”

看完军令，张猛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连日来的压抑和不安，在此刻一扫而空。大帅并非坐视不理，一切都在其掌控谋划之中！

张猛脸上也多日来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虽然依旧带着疲惫，沉声道：“大帅算无遗策，连韩文清断我粮道、散播流言都料到了。既然如此，我们就陪韩文清把这出戏唱完！”

他立刻收敛神色，恢复了一军主将的威严，连续下达命令：

“赵将军将军，你立刻去安排！第一，挑选军中嗓门大、机灵的弟兄，分成数队，入夜后照常在关墙不同位置巡逻、呼喝，制造守军仍在的动静。”

“第二，将所有库存的旗帜，全部插上关墙，火把要比平日多点燃三成，尤其是破损的箭楼和床弩位置，也要虚立旗帜，以为援军！”

………………

“得令！”赵铁柱洪亮应声，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去布置了，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子时将近，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呜咽的风声掩盖了关内细微的动静。

关墙上，火把通明，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偶尔传来巡逻队故意制造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听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

而在关墙内侧，主力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人马无声，沿着早已探查好的小路，如同一条沉默的巨蟒，悄然滑出落雁关，隐没在漆黑的夜色和茫茫风雪之中，向着侧后方的鹰嘴峪方向撤去。

张猛是最后一批撤离的。他站在关楼门口，回望了一眼这座坚守了十七日、洒满了将士热血的雄关，随即毅然转身，没入黑暗。

韩文清的大营，对此毫无察觉，只以为黄巾军又来了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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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渐亮，持续多日的风雪终于停歇，但寒意却更加凛冽。

雍州军大营，辕门大开，一队队精锐士卒列阵而出，准备着新一天的攻势

然而，今日的落雁关，却显得有些异样。

关墙上旗帜依旧飘扬，甚至比往日更密集一些，但在那后面，却听不到往日的嘈杂，也看不到人影绰绰。过于安静了。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的清晨都显得格外清晰。

负责前阵指挥的雍州军校尉皱起了眉头，他挥手止住了准备驱民夫前进的队伍，仔细眺望着那座仿佛在沉默中凝视他们的雄关。

“去，禀报将军，落雁关情况有异！”前军都尉对身边的传令兵沉声道。

消息很快传到了中军。

韩文清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策马来到阵前。他披着厚重的玄色大氅，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落雁关墙，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大帅，关墙上旗帜不少，但……太安静了。”一名副将低声道：“莫非是黄巾贼寇知道今日我等要动真格，故布疑阵？”

另一名将领则道：“或许是连日消耗，他们连驱使士卒上墙防守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