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雍州大战(十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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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后军!后军变前军,集结所有弓弩,中军剩余后备兵力全部压上,结阵!死守!”韩文清的咆哮如同惊雷,在高台上炸响,震得身旁将旗猎猎作响。

他目眦欲裂,看着后方突然出现的、打着“李”字旗号的军队如狼似虎地切入己方软肋,深知生死存亡就在此刻。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象征主帅威严的鎏金头盔掼在地上,露出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却坚毅如铁的国字脸。汗水与溅上的血污混合,顺着脸颊沟壑流下,更添几分狰狞。

“亲卫营,随我压上去!”韩文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质疑。

他“锵”地一声拔出腰间那柄宽厚的斩马刀。

“大帅!”亲兵统领死死抓住他的披风,几乎是在哀求:“您是全军支柱,万万不可亲赴后阵啊!末将愿代您前往!”

韩文清手臂一振,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统领甩开,厉声道:“滚开!本帅不去,军心顷刻便散!中军给我钉死在原地!亲卫营、还能动的骑兵,全部向我靠拢,准备决死冲锋,斩杀后方敌军主帅方有一线生机。”

“驾!”

他猛夹马腹,战马吃痛,人立而起,随即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儿郎们!”

韩文清刀锋直指后方那片混乱的战场,声如洪钟:“稳住阵脚!随我杀敌!”

三千亲卫如同沉默的黑色潮水,紧随着那道火红色的主帅披风,从混乱的中军缝隙中汹涌而出。马蹄声由疏转密,最终汇成一片滚雷,踏得大地震颤,尘土如龙,直扑岌岌可危的后军阵地。

后军已是一片狼藉。短暂的箭雨覆盖后,那些伪装成援军的黄巾已经撕下伪装,露出了内里的明黄色战袄,如同蝗虫般扑向仓促结阵的雍州军后方。

韩文清在马背上看得分明,心头寒气直冒,但脸上唯有更加炽烈的战意。他高举斩马刀,咆哮声响彻战场:“众将士听令!有进无退,有死无生!杀——!”

“杀——!”

三千亲卫狠狠撞入敌阵,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牛油。韩文清一马当先,斩马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横扫而过,两名冲来的黄巾力士连人带兵器被斩为四段,内脏与鲜血泼洒一地,染红了他的战袍。他恍若未觉,刀光再闪,又将一名试图攀扯马缰的敌兵头颅劈飞。

亲卫营皆是百战锐卒,结阵紧随,长矛如林,刀光如雪,硬生生在混乱的敌群中犁开一道血路。后军士卒见主帅的猩红披风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原本涣散的士气为之一振,呐喊着重新聚拢,与敌军绞杀在一起。

“弩手!前方八十步,覆盖射击!”韩文清的声音已经嘶哑,但命令依旧清晰。幸存的弩手们奋力扳动弩机,一片黑压压的弩矢腾空而起,带着死亡尖啸落入黄巾军冲锋队列最密集处,顿时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骑兵,随我冲阵!”韩文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再次挥刀前指。仅存的数百骑兵发出决死的怒吼,再次发起冲锋,铁蹄践踏着血肉与泥土,试图将敌人的阵型彻底搅乱。

然而,黄巾军显然也配备了精锐的铁甲力士,这些人悍不畏死,挥舞着巨斧重锤,竟逆着骑兵的冲击反卷上来。战场瞬间变成了最残酷的肉搏泥潭,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韩文清深陷敌阵,左冲右突,斩马刀下已不知收割了多少亡魂。铠甲上沾满了黏稠的血浆,分不清敌我。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射他面门。他猛地一个镫里藏身,箭矢擦着额角飞过,带走一绺头发,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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