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替罪羊，祸再临（2/2）
“滚开！”一个侍卫粗暴地抓住沈璃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猛地拽起，狠狠掼向另一边！巨大的力量让她根本无法抵抗，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头一甜，血腥味涌了上来。
她甚至来不及痛呼，另一个侍卫已经如同野兽般扑到了她刚才蜷缩的地方，粗粝的大手开始疯狂地扒拉那些散乱的柴火和干草，每一寸地面都被用力地拍打、抠挖！
“没有！”
“这边也没有！”
混乱中，沈璃被推搡着，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跌跌撞撞。每一次身体的晃动，左腿伤处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更要命的是，就在她被一个侍卫粗暴地推开，脚步踉跄着向后倒去的瞬间，左腿肌肉因为剧痛和失去平衡而猛地一抽搐！
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到极致的异物移动感，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濡湿感，从腿伤深处猛地传来！
沈璃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那枚深埋的残页，在脓血和腐肉的包裹下，因为这次剧烈的身体晃动和肌肉痉挛，硬生生地在伤口内部滑动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被泡软的边缘，似乎有一小角，极其短暂地、如同毒蛇吐信般，微微刺破了那层薄薄的腐肉和脓膜，触碰到了外面冰冷的空气！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绷紧左腿的肌肉，试图将那暴露的一角重新压回深处。极致的恐惧让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完了！被发现了！
万幸！柴房里光线昏暗，尘土飞扬，侍卫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翻找所谓的“密信”上，动作粗暴而混乱。沈璃摔倒的姿势恰好又微微侧身，挡住了伤口暴露的角度。加上那伤口本身脓血淋漓、腐烂不堪，散发出刺鼻的恶臭，侍卫们本能地避开了视线，根本没人会去仔细看那团烂肉里是否有什么异常！
“头儿！这破地方搜遍了，屁都没有！”一个侍卫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带着不耐烦。
赵虎那双锐利的鹰眼，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柴房，最后，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牢牢钉在了蜷缩在墙角、因恐惧和剧痛而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沈璃身上。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冷酷。沈璃那点微弱的挣扎和惊恐，在他眼中如同蝼蚁的哀鸣，不值一提。
“带走。”赵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在死寂的柴房里掷地有声。
如同得到命令的鬣狗，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粗壮的手臂如同铁箍，毫不留情地钳住了沈璃细瘦的胳膊！那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啊！”沈璃痛呼出声，身体被粗暴地从地上提了起来。左腿伤处被这剧烈的动作狠狠牵动，那刚刚滑出的残页边缘再次被挤压、摩擦，带来一阵钻心剜骨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被两个侍卫拖拽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散发着霉味的柴房。冰冷的石板地透过破烂的鞋底传来寒意，拖在地上的左腿在石板上摩擦，每一次拖行都留下暗红的血痕，如同一条通往地狱的标记。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泪水混着冷汗模糊了视线。
王府的回廊庭院，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刑场。沿途遇到的丫鬟、仆役，远远看到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形容凄惨的人过来，无不骇然变色，惊恐地低下头，匆匆避开，如同躲避瘟疫。
沈璃被拖拽着，穿过一道道拱门，最终来到了一处阴森空旷的院落。这里远离王府主要的居住区域，地面铺着冰冷的青石板，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墙角甚至生着青苔。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血腥气，仿佛早已渗入了这里的每一寸砖石缝隙。
院落中央，一个穿着宝蓝色锦缎褙子、戴着赤金点翠步摇、妆容精致得体的丽人，正姿态优雅地坐在一张铺着锦垫的楠木圈椅上。正是萧珩的侧妃——林婉柔。
她手里拿着一方绣着兰花的素白丝帕，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阳光落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却映不出一丝暖意，只有一种精心雕琢后的冰冷。
看到侍卫拖着沈璃进来，林婉柔擦拭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目光如同冰冷的琉璃珠子，在沈璃身上那撕裂的裤管、暴露的腐烂伤口和拖行留下的血痕上缓缓滑过。一丝极快、极淡的嫌恶和厌恶在她眼底掠过，随即被一种高高在上的、掌控生死的冷漠所取代。
“赵统领，辛苦了。”林婉柔的声音柔婉动听，如同珠玉落盘，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和寒意，“可搜到什么了？”
赵虎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平板无波：“回侧妃娘娘，柴房已彻底搜查，未见密信踪迹。”
“哦？”林婉柔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她放下手中的丝帕，目光重新落回到被侍卫粗暴按着跪在冰冷石板地上的沈璃身上。那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缓缓舔舐着沈璃裸露在外的、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脖颈和肩膀。
“没有搜到……”林婉柔的声音轻柔依旧，却像淬了毒的针，“可这府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除了澄心斋当值的侍卫和几个心腹，最近几日，可就只有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下贱胚子，靠近过王爷的书房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院落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璃的心上，将她死死钉在“窃贼”的耻辱柱上。
“一个来历不明、浑身恶臭的贱婢，”林婉柔的视线如同冰锥，刺向沈璃腿上那令人作呕的伤口，“谁知道她是不是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手脚不干净，偷些金银倒也罢了，竟敢觊觎王爷的书房机密！赵统领，你说，这等人，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会乖乖吐露实情吗？”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转向赵虎。
赵虎面无表情，再次抱拳，声音如同铁石碰撞：“娘娘明鉴。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