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封无可封,赏难赏(2/2)
她放下草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夜的凉风涌入书房,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空气中的沉闷。京都的万家灯火在她深邃的眸中明灭,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她岂会不懂这其中的深意?慕容玦这孩子,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开始学着用帝王心术来应对她了。这份封赏,既是酬功,也是试探,更是一种无形的隔离 —— 用至高无上的荣誉,将她从 “臣” 的范畴中剥离出去,推向一个看似尊崇、实则孤立的位置。
他在告诉她,也在告诉天下人:你功劳太大,朕已无官可封、无爵可赏,只能将你尊为皇室宗亲,给予你至高无上的荣誉,以此来酬谢你的功劳。但与此同时,你也必须从权力的核心退出去,给朕留出亲政的空间。
她可以选择拒绝,以示谦逊,维持 “臣子” 的本分。她可以上表推辞,说自己 “无功不受禄”,只愿做一个普通的臣子,辅佐陛下治理天下。但那样,朝局将继续僵持,朝野的猜忌不会消失,反而可能因为她的 “谦逊” 而滋生更多不必要的解读 —— 有人会说她故作清高,有人会说她欲擒故纵,有人会说皇帝赏罚不明。这对于即将到来的还政,绝非好事,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
她也可以…… 接受。
接受这份将她推向孤峰的荣誉,坦然承受那随之而来的、更加复杂微妙的目光与压力。以此,来换取朝局的暂时稳定,平息这场无休止的争论,换取还政程序的最终完成。她知道,慕容玦需要一个台阶下,朝野需要一个结果,而她,也需要一个体面的方式,从摄政王的位置上退下来,完成权力的平稳交接。
这份封赏,虽然将她架在了火上,却也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台阶。她可以借着 “镇国护圣大长公主” 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还政于慕容玦,从此不再参与具体的朝政,只作为皇室尊长,在必要时给予指导和支持。这样一来,既保全了她的声誉,也维护了慕容玦的皇权,更稳定了朝局,可谓一举三得。
只是,这条路,注定是孤独的。站在权力与荣誉的顶峰,俯瞰众生,却也必然会承受无尽的孤独与猜忌。她将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既不属于朝堂,也不属于宗室,只能在那座孤峰之上,独自承受风雨。
良久,沈璃缓缓转过身,对青鸾吩咐道:“告诉宫里,陛下的安排…… 甚好。本宫,领受天恩。”
没有喜悦,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如同古井无波。
青鸾垂首:“是。” 她看着沈璃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担忧。她知道,殿下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她也知道,从今往后,殿下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当沈璃默许的消息传回宫中,御书房内,慕容玦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久久无言。窗外的夜色深沉,星光黯淡,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赢了,又好像没赢。
他成功地用荣誉解决了赏功的难题,平息了朝堂的争论,向天下人展现了自己的仁厚与决断。他将亚父从 “臣” 的范畴中剥离出去,为自己即将到来的亲政扫清了障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他也亲手将亚父推到了一个更加令他感到敬畏和…… 难以掌控的高度。“镇国护圣大长公主”,这个封号本身就意味着无上的权威与尊崇,亚父的地位,从此将更加超然,更加难以撼动。他虽然收回了 “摄政王” 的权力,却赋予了她更加特殊的身份,这究竟是福是祸,谁也无法预料。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局面,却发现自己依旧被亚父的光芒所笼罩。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破解难题的方法,却发现自己只是将问题暂时掩盖,并未真正解决。
福安站在一旁,看着皇帝落寞的身影,不敢上前打扰。他能感受到皇帝心中的复杂与矛盾,却也无能为力。有些路,只能由皇帝自己走;有些难题,只能由皇帝自己解决。
数日后,一场极其隆重庄严的册封大典,在太极殿举行。
整个太极殿被装饰得金碧辉煌,殿内悬挂着五彩斑斓的宫灯,铺设着华贵的红色地毯,从殿门一直延伸到御座前。殿外,锣鼓喧天,礼乐齐鸣,禁军将士排列整齐,手持武器,神情肃穆,彰显着大典的威严与隆重。
文武百官身着最正式的朝服,按品级高低依次排列在殿内两侧,神情恭敬,等待着大典的开始。宗室王公们也悉数到场,坐在殿内的西侧,脸上带着期待与敬畏。
这一次,沈璃并未像往常一样,坐在珠帘之后的摄政王位上。她身着特制的、符合 “大长公主” 身份的庄重礼服,礼服以玄色为底,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金凤,金凤周围点缀着无数珍珠和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礼服的袖口和裙摆,绣着繁复的云纹和回纹,既彰显了皇室的尊贵,又不失她一贯的沉稳与威严。她的头上戴着特制的凤冠,凤冠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东珠,周围环绕着数只金凤凰,每一只凤凰的口中都衔着一颗珍珠,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她一步步走上丹陛,步伐从容,身姿挺拔,如同走在通往孤峰的阶梯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古井,只有那双深邃的凤眸,如同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百官的目光,宗室的目光,禁军的目光,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敬畏、好奇、羡慕、猜忌等复杂的情绪。每个人都知道,从今天起,大衍的权力格局,将迎来新的变化。
慕容玦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于御座之上。他看着亚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看着她身上那无与伦比的华贵礼服,看着她那超然物外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身旁的册封诏书,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洪亮而庄严,传遍整个太极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沈璃,忠勇双全,智略过人。昔年西南藩乱,你临危受命,运筹帷幄,平定叛乱,稳定社稷;今岁北胡背盟,十五万铁骑南侵,北疆告急,天下震动。你又亲率大军,挂帅出征,千里奔袭,焚敌粮草,断敌归路,于冰原之上大破胡军,生擒胡酋阿史那刹,一举平定北境,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其功之高,旷古烁今;其德之厚,惠及万民。
为酬尔盖世奇功,慰尔辛劳,朕特昭告天下,晋封尔为‘镇国护圣大长公主’,赐九锡,享亲王俸禄,准剑履上殿,赞拜不名。望尔今后,恪尽职守,护国安邦,辅佐朕治理天下,不负朕之重托,不负天下万民之望。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整个太极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份前所未有的封赏所震撼,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臣,” 沈璃微微躬身,依照礼仪,声音平稳无波,没有丝毫起伏,“谢陛下隆恩。”
她没有跪拜。因为 “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这本就是封赏的一部分,也是她新身份的象征。她无需像普通臣子那样跪拜皇帝,只需微微躬身即可。
这一幕,再次让殿内的百官感到震撼。他们看着那个站在丹陛之上,身着华贵礼服,不拜帝王的身影,心中清楚地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慕容玦看着台下那道接受了极致尊荣、却依旧沉静如深潭的身影,看着她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气度,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眼神依旧威严,但心中那份落寞与寒意,却在这一刻,达到了。
亚父…… 不,现在是镇国护圣大长公主了。她的地位,已然超然。他们之间,那层君臣的界限,看似因这尊荣而更加分明,实则…… 已然变得模糊而脆弱。
他不知道,这份尊荣,究竟会带来什么。是朝堂的长治久安,还是新的权力斗争?是亚父的功成身退,还是更大的野心?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册封大典之后,沈璃依旧保留着摄政尚宫的头衔,但这头衔已经名存实亡。“镇国护圣大长公主” 这个尊号,像一道无形的光环,也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地定位在了那个 “亚君” 的尴尬高度上。
朝堂之上,每当她佩剑履靴上殿,每当内侍高呼 “大长公主殿下” 而不称其名时,那种无形的压力,让所有大臣,包括慕容玦,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局促。
以前,她是摄政王,是臣子,百官虽然敬畏她,却还能以臣子的身份与她议事;如今,她是镇国护圣大长公主,是皇室尊长,百官在她面前,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甚至是畏惧,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裴琰等沈璃派系的官员,虽然为沈璃获得如此尊荣而感到高兴,却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们知道,沈璃的地位虽然更加尊崇,但也更加孤立,今后想要在朝堂上发挥影响力,将会更加困难。
周敦颐等保守派官员,则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沈璃虽然获得了无上尊荣,但也被剥夺了实际的军政权力,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独断专行,这对于朝堂的平衡,是一件好事。
旧贵族的残余势力,则在暗中观察,等待着时机。他们认为,沈璃被推到如此孤立的位置,必然会引发更多的不满与猜忌,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就能趁机发难,夺回失去的权力。
表面尊崇,达到了极致。
但实质上的功高震主与地位尴尬,却也在这极致的尊崇中,被无限放大。
沈璃站在了权力与荣誉的绝对顶峰,俯瞰众生,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百官的敬畏。但她也感受到了那来自顶峰之上,最为凛冽与孤独的寒风。她如同站在一座孤峰之上,四周是万丈悬崖,脚下是汹涌的波涛,没有同伴,没有退路,只能独自承受所有的风雨与猜忌。
她很少再参与具体的朝政,只是在慕容玦遇到重大难题时,才会给予一些指导和建议。她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整理朝政、培养人才、巩固边防上,为慕容玦的亲政做好最后的准备。
暗凰卫依旧效忠于她,但她对暗凰卫的使用也变得更加谨慎,不再轻易让他们参与朝堂事务,只让他们负责情报收集和自身安全,以免引发更多的猜忌。
还政之期,近在眼前。
而这被推至巅峰的荣耀,究竟会成为还政的顺利阶梯,让权力平稳交接,让大衍王朝迎来新的繁荣与稳定?还是会成为引爆最终矛盾的导火索,引发新的权力斗争,让帝国再次陷入动荡与危机?
无人能够预料。帝国的未来,笼罩在一片看似辉煌、实则莫测的迷雾之中。这辉煌是北境大捷铸就的赫赫荣光,是胡酋被擒后边境暂安的太平表象,是京都街头依旧未散的欢庆余温 —— 商铺鳞次栉比,百姓安居乐业,往来商旅不绝,孩童们在巷陌间追逐嬉戏,口中传唱着赞颂 “女战神” 的歌谣;国库因战事平息而渐趋充盈,粮草囤积日益丰足,边防线在沈璃的部署下固若金汤,仿佛大衍王朝已然踏入了长治久安的盛世。可这辉煌之下,却涌动着无数暗潮,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漩涡,稍不留意便会将一切卷入深渊。那迷雾是权力更迭的未知,是人心浮动的猜忌,是派系角力的暗流,是亲情与皇权碰撞的隐忧,层层叠叠,浓得化不开,让整个帝国的前路都变得扑朔迷离。
太极殿内的每一次朝会,每一次议事,都隐藏着无形的博弈,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殿宇依旧巍峨,金砖铺就的地面反射着鎏金宫灯的光晕,却照不透百官眼底深处的算计。每当慕容玦端坐于御座之上,听着臣子们的奏对,总能感受到空气中那份微妙的张力。讨论新政推行时,裴琰等沈璃派系的官员总会据理力争,力推那些利于民生、强固国力的举措,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是对沈璃理念的延续,也是对自身派系利益的维护;而以英国公张辅为首的旧臣派,则往往措辞谨慎,或援引古制,或强调稳妥,看似是为帝国根基着想,实则是在暗中制衡,不愿让 “摄政王系” 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就连讨论赈灾、漕运这类看似无关派系的事务,官员们也会下意识地察言观色,揣摩皇帝的心思,权衡沈璃的态度,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态都经过深思熟虑,生怕行差踏错,卷入权力的漩涡。
慕容玦对此感受尤为深刻。他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上,看着下方或激昂、或沉稳、或沉默的百官,常常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沉重。他想要推行自己的主张,却发现许多政策的落地都离不开裴琰等人的支持,而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着对沈璃的敬畏与依附;他想要平衡朝局,扶持自己的势力,却又忌惮触动沈璃的威望,更担心引发派系纷争,动摇帝国根基。有一次,朝会上讨论是否要扩充京营兵力,李敢等武将主张增兵以强化京畿防务,理由是北境虽平,但胡族残余势力仍在,需防不测;而几位文臣则以 “国库需休养”“恐引发军备竞赛” 为由反对。双方争论不休,最终都将目光投向慕容玦,期待他做出决断。可慕容玦心中清楚,增兵固然有利,却可能被解读为针对暗凰卫的举动,引发沈璃派系的不满;不增兵,则又显得自己怯懦,无法展现帝王的决断力。那场朝会最终以 “暂缓商议” 告终,可他能感受到百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与揣测,这让他愈发明白,太极殿内的每一次沉默、每一次争论,都是权力的试探与博弈,而他这个皇帝,便是这场博弈的核心,也是最大的身不由己者。
京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低语,都可能引发新的波澜。城南的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述着沈璃千里奔袭的传奇,台下听众听得热血沸腾,有人高声赞叹 “大长公主千秋万代”,却也有人低声嘀咕 “功高盖主,恐非吉兆”,这话刚一出口,便引来周围人复杂的目光,有人慌忙岔开话题,有人则若有所思地沉默;城西的世家府邸深处,几盏灯笼摇曳,身着锦缎的权贵们围坐一堂,表面上谈论着诗词书画,言语间却频频提及朝堂动向,讨论着沈璃何时还政,猜测着慕容玦亲政后的格局,有人暗中联络,想要抱团取暖,有人则观望等待,试图在变局中寻找获利的契机。就连市井间的贩夫走卒,在闲谈时也会不经意间提及那位 “镇国护圣大长公主”,有人感念她的功绩,愿为她焚香祈福,有人则担忧她权力过盛,会给帝国带来动荡。这些低语如同细密的蛛网,遍布京都的每一个角落,看似微不足道,却在悄然间影响着人心向背,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随时可能因为一个微小的契机,引发足以撼动朝局的波澜。
而沈璃与慕容玦之间,那份复杂的亲情与君臣关系,也在这极致的尊荣与孤独中,面临着最终的考验。沈璃的尊荣是前所未有的 ——“镇国护圣大长公主” 的封号让她凌驾于宗室王公之上,剑履上殿、赞拜不名的特权让她在朝堂上享有超然地位,可这份尊荣背后,是无尽的孤独。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与慕容玦毫无隔阂地探讨朝政的亚父,也不再是那个可以坦然执掌权力的摄政王,她被推到了一个孤悬的位置,既不属于朝堂的臣子,也不完全属于皇室的宗亲。每次入宫议事,她身着玄色金凤礼服,佩剑上殿,百官纷纷躬身行礼,眼神中满是敬畏,却少了往日的亲近;与慕容玦相对而立,她能感受到他刻意维持的帝王威仪,那层曾经温暖的亲情面纱,被皇权与礼制隔得越来越远。她看着慕容玦从一个依赖她的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个试图掌控全局的帝王,心中既有欣慰,也有隐忧 —— 欣慰他终于有了帝王的模样,隐忧他那份日益增长的猜忌与疏离,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慕容玦对沈璃的情感则更为复杂。他依旧感念沈璃的养育与扶持,记得她在他年幼时为他遮风挡雨,记得她在帝国危难时挺身而出,这份亲情如同烙印,刻在他的心底。可随着亲政之日临近,随着沈璃的威望达到顶峰,他心中的敬畏渐渐掺杂了不安与猜忌。他感激沈璃的功绩,却也忌惮这份功绩带来的无上权威;他依赖沈璃的智慧,却也渴望摆脱她的阴影,建立自己的帝王威严。有一次,他私下召见沈璃,想要请教关于宗室事务的处理,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客套的问询。沈璃看出了他的拘谨,主动将话题挑明,条理清晰地给出建议,语气平静无波,没有丝毫逾越君臣界限的亲昵。那一刻,慕容玦心中既有释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 他知道,那个曾经会摸他头、耐心教导他的亚父,正在被 “镇国护圣大长公主” 的身份所取代,而他这个皇帝,也必须学会在亲情与皇权之间,找到一个艰难的平衡点。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对话,都带着微妙的试探与克制。沈璃会刻意保持距离,不主动干涉朝政,只在慕容玦询问时才给出建议,避免引发 “擅权” 的非议;慕容玦则会努力展现自己的成熟与决断,却又在关键时刻忍不住依赖沈璃的判断。这份关系如同走在钢丝上,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边是不容逾越的君臣礼法;一边是沈璃功高震主的现实,一边是慕容玦渴望亲政的诉求。极致的尊荣让沈璃站在了无人能及的高度,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孤独;而这份尊荣带来的压力,也让慕容玦在亲情与皇权之间备受煎熬。
帝国的迷雾依旧浓厚,太极殿的博弈未曾停歇,京都的低语还在蔓延,而沈璃与慕容玦之间的考验,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不断升级。他们能否在权力的漩涡中保全那份残存的亲情?慕容玦能否在沈璃的光环下真正独掌大权?大衍的未来,究竟会在这场交织着荣耀、孤独、亲情与权力的博弈中走向何方?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唯有时间,能在迷雾散尽之后,揭晓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