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要求高得没边(1/2)

“这金满楼的擂台,摆五六年了吧?咱清河镇就没一个中彩的。”挑空担子的老汉往地上啐了口,“要求高得没边,寻常人家哪来新奇方子?”

旁边卖针线的婆子搭腔:“可不是!去年东头张屠户家婆娘,弄了个‘糟三样’,说是祖上传的,管事尝一口就吐了,说腥气冲得慌。”

“听说京城每年都有人中。”穿蓝布衫的书生插话,“江南去年也有个寡妇,凭一道‘莲子羹’得头彩,羹里加了花蜜,清似水,甜不腻。”

老汉摸了摸胡子:“记不清了,人老耳背,只知咱这地界,怕没人能拿那百两黄金。”

台上管事又挥挥手,打发走端炸丸子的妇人,带些不耐烦:“都拿真本事来!别用寻常吃食糊弄人!”

人群里起了骚动,有人往后退:“算了,看也是白看,哪有福气拿黄金。”

管事拿起红漆牌子,高声道:“最后半个时辰,再没人拿像样菜式,今日擂台便散了!”

“散了才好,省得吊胃口。”有人低声嘀咕。

元沁瑶听着周围的议论,眼尾扫过台上那“百两黄金”的牌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末世里为了半块压缩饼干都能拼得头破血流,百两黄金,挺诱人啊!没人会嫌弃钱多。

再说,这擂台比的是新奇方子,倒比应对那些丧尸有意思些。

她往前挤了两步,声音清亮:“管事的,我想试试。”

人群顿时静了静,随即炸开了锅。

“这姑娘看着面生,不是镇上的吧?”

“还抱着个奶娃呢,能有啥本事?”

“怕不是来凑热闹的,没见前面多少人都折了?”

……

管事上下打量她,见她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背蒌子,怀里孩子,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敷衍:“姑娘有什么新奇菜式?可别像方才那些人,拿些家常吃食来糊弄。”

“菜式谈不上新奇,但做法或许不同。”元沁瑶不急不缓,“只是我没带食材,想借贵店厨房一用。”

“借厨房?”管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金满楼的厨房也是能随便借的?你要是做不出名堂,耽误了生意,赔得起吗?”

旁边卖针线的婆子也劝:“姑娘,别折腾了,这擂台哪是那么好上的?”

挑担子的老汉跟着点头:“是啊,百两黄金哪那么好拿,别白费力气了。”

元沁瑶没理会众人的议论,只看着管事:“若是做不出让您满意的菜式,我任凭处置。但若是成了,这百两黄金,可得算数。”

管事见她神色笃定,不像是说笑,心里打了个突。反正只剩半个时辰,也没什么人再来尝试,倒不如让她试试,权当解闷。

他挥了挥手,语气依旧不耐烦:“罢了,带你去后厨。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做不出新奇的,可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多谢管事。”元沁瑶抱着安安,跟着他往金满楼里走。

人群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大多是不看好的。

“我赌她撑不过一炷香。”

“我看也是,抱着孩子能专心做菜?”

“等着看笑话吧。”

……

金满楼后厨水汽蒸腾,菜刀剁在砧板上的笃笃声、伙计们传菜的吆喝声混在一处,热闹得像开了锅。

几个掌勺的厨师正挥着大铲翻搅锅里的菜,见管事进来,忙点头招呼:“刘管事。”

刘管事摆摆手,臭着脸:“忙着你们的,没别的事。”说着侧身让元沁瑶过去,眼神里满是不耐,仿佛带了个麻烦进来。

厨师们手里的活没停,眼睛却直往元沁瑶身上瞟——这妇人抱着娃,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布篓子,看着就像来串亲戚的,怎么被刘管事领进后厨了?

元沁瑶没管那些打量的目光,目光快速扫过厨房。

案台上摆满了时鲜蔬果,墙角的架子上码着各式干货,角落里几个陶罐里飘出药材的清苦气。

她心里有了数,转身把怀里的安安往刘管事怀里一送:“劳烦管事帮我抱会儿孩子。”

刘管事手忙脚乱接住软乎乎的娃娃,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头看看怀里瞪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安安,又抬头看看元沁瑶,嘴巴张了张:“你……”这小妇人,竟把他当看娃的了?

旁边一个胖厨师“噗嗤”笑出了声,被刘管事狠狠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切菜,肩膀却还在抖。

元沁瑶已放下背篓,从里面掏出几匹刚买的素色布料往旁边空凳上一放,动作利落地系上墙上挂着的围裙,问:“谁是负责采买药材的?”

一个瘦高个伙计应道:“是我,姑娘要什么?”

“取三钱川贝,两钱百合,再要颗新鲜雪梨,带皮的。”元沁瑶语速不慢,“灶膛借我一个,要小火。”

瘦伙计看了看刘管事,见他没反对,赶紧去取了药材和雪梨过来。

刘管事抱着安安,越想越不对,清了清嗓子:“我说你,别以为随便弄点东西就行。今日金满楼的客人,还有楼上那几位京里来的爷都得尝,得个个说好,这百两黄金才算数。”

他故意拔高了要求,心里嘀咕: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看你怎么圆场,不然我没法跟主子回话。

元沁瑶正用小刀把雪梨挖去核,闻言头也没抬:“知道了。”

她将川贝和百合细细碾成粉末,混着些冰糖塞进梨里,再用荷叶裹紧,埋进灶膛余烬里煨着。做完这些,又取了块嫩豆腐,用绢布细细挤去水分,切成细丁,配上刚剥好的虾仁,在小锅里用清鸡汤慢慢煨着。

整个过程不疾不徐,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嘈杂都与她无关。

前厅里,讲戏先生刚唱到精彩处,底下突然有人嚷嚷:“听说后厨来了个抱娃的妇人,要挑战那百两黄金的擂台呢!”

“哦?有这等事?”立刻有人来了兴致。

靠窗一桌坐着几个锦衣男子,像是赶路歇脚的,其中一个扇子敲着桌面笑:“金满楼的擂台,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上了?”

旁边的随从忙去打听,回来禀报:“是个山里来的姑娘,说是要做药膳,还把孩子塞给刘管事抱着呢。”

“药膳?”为首的男子挑了挑眉,“倒有些意思,去看看。

……

后厨门口早围了半圈人,有客人伸着脖子往里瞧,也有伙计端着盘子在人缝里钻,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进来。

“这妇人看着面生得很,莫不是来胡闹的?”

“百两黄金呢,哪能这么容易到手?金满楼的大厨们哪个不是有绝活的?”

“刘管事怎么还抱着娃?瞧他那僵着的样子,倒像是被拿住了把柄。”

刘管事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怀里的安安却不怕生,小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咯咯笑,他想板脸,对着那圆乎乎的小脸又板不起来,只能低声对元沁瑶道:“你听见了?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弄砸了……”

元沁瑶正往小砂锅里撒着几粒枸杞,闻言侧头看他,眼尾微微上挑,语气却平平静静:“刘管事要是怕担责,现在把我赶出去也来得及。”

“你——”刘管事被噎得说不出话,这妇人看着柔柔弱弱,说话倒像带刺。

这时,那几个锦衣男子已拨开人群走进来,为首的男子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目光扫过灶前的元沁瑶,又落在她手边的两个小灶上,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就是你要做药膳?”

元沁瑶抬头,见他气度不凡,眉眼间带着股久居上位的疏离,却也没露怯,只点头:“是。”

“我倒要看看,什么药膳值得百两黄金。”旁边一个穿墨绿长衫的男子撇撇嘴,“别是山里的野路子,吃坏了人可担当不起。”

“王兄慎言。”月白锦袍男子抬手制止,目光仍在元沁瑶身上,“听闻姑娘用了川贝百合煨雪梨,还有豆腐虾仁?”

“是。”元沁瑶指了指灶膛,“雪梨还得等片刻,这道豆腐虾仁倒是可以先请各位尝尝。”说着取过几个白瓷小碟,用银勺将煨得乳白的羹汤盛进去。

汤刚盛好,一个胖厨师突然哼了声:“这算什么药膳?豆腐虾仁谁不会做?金满楼的学徒都比这做得花哨。”

周围立刻有人附和:“就是,看着清清淡淡的,哪有咱们大厨做的红烧肘子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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