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畅的 沪 嘉 桂 滇通道(2/2)
长江线的物资以生活物资和次要设备为主:200吨印度棉纱、5000匹细棉布、1000箱火柴,以及部分农机厂的散件,用一艘“民生公司”的货轮运输,从吴淞口出发,沿长江逆流而上,到宜宾后转陆路,尽量避开川省的军阀混战区域,实在绕不开就“花钱买路”。
出发前一夜,楚阳将两支队伍的镖头叫到仓库,手里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货物清单”(均标注为工业器材和生活物资):“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提‘军火’二字。广西线的货要是被扣了,就往英国领事馆和怡和洋行推;长江线的货丢了,就说是‘南洋侨商的投资’,让他们找当地官府交涉。”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两把磨得发亮的匕首,分别递给两个镖头:“这是我在彩云省用的家伙,拿着它,到了昆明,自然有人接应。”镖头们接过匕首,沉甸甸的手感里透着信任——他们知道,跟着这位“楚老板”,虽然路险,但绝不会亏待自己。
深夜,吴淞口码头的货轮已装满物资,15辆福特卡车整齐地停在岸边,车灯在夜色里亮着,像一串移动的星辰。楚阳站在码头边,望着远处的黄浦江,心里清楚,这两条路,一条看似通畅却藏着水匪,一条布满军阀却有“花钱买路”的可能,无论哪条,都注定不会平静。
但他没有退路。镇南县的弟兄们在等着军火,纺织厂的机器在等着安装,滇南的土地在等着化肥和农机——这些物资,是他在乱世里建城立业的根基,就算拼上所有,也要护它们周全。
“出发!”随着楚阳一声令下,广西线的车队率先启动,车灯划破夜色,朝着南方驶去;长江线的货轮也鸣响汽笛,缓缓驶离码头,逆流而上。两条线,两批人,承载着同一个希望,奔向遥远的彩云省。而楚阳,跳上了广西线的第一辆卡车,他要亲自押阵,确保这批“家底”,能平安回到镇南县。
广西线的车队在清晨的薄雾中驶离上海,15辆福特卡车的引擎声打破了郊外的宁静。楚阳坐在第一辆指挥车里,手里攥着一张标注着沿途关卡的地图,眼神比车窗外的晨雾还要清明——他此行亲自押阵,不仅是为了护送这批物资,更重要的是要打通从广西到云南的运输关节,为日后镇南县的工业原料、商品贸易铺好一条长久的商道。
车队刚进入浙江境内,楚阳就让镖头放慢车速。他特意让车队在嘉兴府的码头(在嘉兴府重新装船,避开他人耳目)停留了半日,找到当地最大的“裕丰商行”老板。“我是彩云省镇南县的楚阳,想在贵地设个中转站。”他递上怡和洋行的介绍信,又拿出2000银元,“以后从上海运到云南的物资,会先存放在贵行,麻烦老板多费心。”商行老板见他有英国洋行背书,又出手阔绰,当即应下,承诺会派专人看管货物,还愿意帮忙联系当地的船运公司——这是楚阳打通的第一个“关节”,也是他计划中“沪-桂-滇”商道的第一站。
进入广西境内后,楚阳的动作更频繁了。到了南宁,他没有直接去镇守使衙门,而是先去了英法领事馆。在英国领事的引荐下,他见到了陆荣廷的亲信——南宁镇守使黄培桂。“黄将军,这批物资是英国商人投资镇南县实业的,日后还会有更多设备、原料从广西过境。”楚阳递上1万银元的“见面礼”,又拿出一份合作协议,“镇南县产的茶叶、铜矿,以后可以通过广西出口,利润我们五五分成。”黄培桂看着协议上的利益分成,又看了看英国领事的面子,当即拍板:“楚老板放心,广西境内的关卡,我会打招呼,保证你的物资通行无阻。”不仅如此,他还派了10名士兵加入车队,作为“护送队”——有了陆荣廷的人背书,后续的关卡果然顺畅了许多,再也没人敢漫天要价。
车队行至百色时,楚阳特意绕路去了当地的商会。百色是广西通往云南的门户,也是滇商聚集之地。他在商会摆了三桌酒席,宴请了百色的大小商人。“我在镇南县建了纺织厂、农机厂,以后需要大量的棉花、橡胶,还希望各位老板多多帮忙。”楚阳举起酒杯,“作为回报,镇南县的农机、布匹,会优先供应广西商人,价格比上海便宜两成。”商人们听了,纷纷举杯响应——他们知道,镇南县的实业发展起来,自己也能跟着赚钱。席间,有个做马帮生意的商人主动提出,愿意帮忙联系云南文山的土司,确保车队进入云南后能安全通过山区。
进入云南文山后,楚阳又故技重施。他找到了文山的土司侬智高的后人,送上50支步枪和1000发子弹,还有5000银元:“以后我的商队经过文山,还请土司多多关照。”土司见他有陆荣廷的士兵护送,又有英国洋行背景,还愿意提供武器,当即答应会派部落武装在山区引路,还承诺会保护商队不受土匪袭击。
一路走下来,楚阳不仅打通了从广西到云南的官方关卡,还联系了沿途的商行、商会、土司,甚至是马帮——他知道,乱世里的商道,不仅要靠官方的“面子”,还要靠民间的“关系”。这些他亲手打通的“关节”,就像一颗颗钉子,将“沪-桂-滇”商道牢牢钉在了西南的土地上。
车队进入昆明时,楚阳站在卡车驾驶室里,望着远处的滇池,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知道,这次运输之旅,他不仅带回了军火和工业设备,更带回了一条能让镇南县长久发展的商道。以后,不管是从上海运军火、设备,还是从镇南县运特产、商品,都能通过这条商道顺畅通行——这才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也是他在乱世里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