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顿饭的约定（1/2）

“琵琶惊鸿”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李萱的名字已然与“才华横溢”、“宝藏女孩”等赞誉紧密相连，商业价值和公众认可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然而，就在这一片赞誉声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以一种极其直接甚至堪称冷酷的方式，敲打在了李萱最为在意、也最为薄弱的一环上。

那是一部李萱在脱离星耀娱乐前，为了维持曝光而接拍的、小成本网剧的客串角色。剧集本身质量平平，制作粗糙，李萱在其中饰演一个戏份不多、性格单薄的“恶毒女配”。当时她身处与公司的拉锯战中，心力交瘁，对剧本和角色的钻研远未达到她对自己的要求，表演更多是流于表面的程式化，瞪眼、撇嘴、语气夸张，将角色的“恶”演绎得肤浅而刻板。

剧集悄无声息地上线了，并未掀起太大水花。李萱自己甚至都快忘了这回事，直到她在一个品牌活动后台的休息室里，猝不及防地遇到了戴言。

活动后台总是忙碌而嘈杂，艺人、助理、工作人员穿梭不息。李萱刚结束自己的部分，正准备卸妆离开，却在通往出口的走廊拐角，与那个身姿挺拔、自带生人勿近气场的身影迎面遇上。

避无可避。

李萱内心os瞬间拉响警报：‘怎么哪儿都有他！’ 面上却只能挤出礼貌而疏远的微笑：“戴老师。”

戴言脚步微顿，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温度，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就在李萱以为这又是一次尴尬而短暂的擦肩而过时，他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走廊的嘈杂，如同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了李萱的耳膜：

“你最近播出的那个网剧客串，”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演技浮夸，毫无灵魂。连最基本的人物逻辑都没理顺。”

“……”

李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一种火辣辣的难堪。她甚至能感觉到跟在身后的小杨瞬间屏住了呼吸。

浮夸……毫无灵魂……

这几个字，与当初在《白日焰火》围读会上他的批评如出一辙，但此刻在公开场合，以如此直白的方式说出来，杀伤力何止倍增！

周围似乎有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射过来，带着好奇与探究。

李萱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一股混合着屈辱、愤怒和被说中痛处的狼狈，几乎要让她失控。她很想反驳，很想问他凭什么这样评价，很想用他当初在密室、在沙滩、在红毯上的种种“互坑”行为来反击……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拉住了她。

因为她知道，戴言说得对。

那个客串角色，她自己回看时都觉得惨不忍睹。那是她在困境中迫于无奈的妥协，是她职业生涯中一个不愿提及的污点。而现在，这个污点被眼前这个男人，以最不留情面的方式，赤裸裸地揭开。

内心os如同狂风暴雨：‘是！我演得烂！可那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跑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抿紧了嘴唇，将所有的情绪死死压在心底，抬起眼，迎上戴言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回答：

“谢谢戴老师指教。我会反思。”

没有辩解，没有委屈，只有最直接的接受。

戴言看着她骤然苍白却强自镇定的脸，以及那双明明蕴含着巨大情绪、却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眼睛，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波动。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便与她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李萱站在原地，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月牙印。

“萱姐……”小杨担忧地上前。

“我没事。”李萱打断她，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回去吧。”

回程的车上，李萱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戴言那句“浮夸，毫无灵魂”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难堪和愤怒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清醒和强烈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