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边城苦寒与“预知”的应急包（1/2）

甘肃的八月，太阳毒辣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李萱站在黄土坡上，看着眼前依山而建的破败土城，深吸一口气——然后被干燥的空气呛得直咳嗽。

“萱姐，给，口罩。”小杨贴心地递上n95，“这里风沙大，而且空气质量...”

“而且空气中都是历史的尘埃！”李萱接过口罩，却用夸张的舞台剧腔接话，“一个女演员，怎么能拒绝与千年古道的风沙亲密接触呢？”

小杨无奈：“您就嘴硬吧，昨天谁一到酒店就嚷嚷着要买加湿器？”

“那叫演员的自我修养！”李萱理直气壮，戴上口罩和遮阳帽，整个人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我现在是唐代边城女先生林婉，林婉会怕晒吗？会怕风沙吗？不会！”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李萱瞬间变成“小黄人”。

“噗——呸呸呸！”她吐着嘴里的沙子，语气垮掉，“好吧，林婉可能还是会怕的...”

不远处，戴言刚和导演陆川勘完景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漱漱口。这里环境比预想的还艰苦，后悔接这部戏了吗？”

李萱接过水，眼睛一亮：“戴老师您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是在关心剧组进度。”戴言面不改色，“女主角如果第一天就水土不服，会耽误拍摄计划。”

“放心放心，我身体好着呢！”李萱拍拍胸脯，结果又引来一阵咳嗽。

戴言摇摇头，从助理那里拿来一个小药箱：“高原反应药、防晒霜、润喉糖...这些常用药我多备了一份，给你。”

李萱愣住了。这...这也太贴心了吧？

“别误会，每个主要演员都有一份。”戴言补充道，但李萱注意到他耳根有点红。

“谢谢戴老师！”她开心地接过药箱，心想：原着里可没写戴言这么细心，这算不算剧情改变了？

正式开机前有一周的剧本围读和礼仪训练。李萱这才发现，戴言对这部戏的准备有多充分——他不仅熟读剧本，还研究了安史之乱时期的经济、军事、民生，甚至能说出当时边境粮价和布匹的兑换比例。

“戴老师，您这是要改行当历史学家啊？”休息时，李萱凑过去看他做的笔记，密密麻麻的思维导图让她头晕。

“角色生活在那个时代，就必须理解那个时代的逻辑。”戴言头也不抬，“比如这场戏，林婉用半匹布换粮食。你知道半匹布在当时值多少钱吗？能换多少粮食？换来的粮食够学堂孩子们吃几天？这些细节决定了表演的质感。”

李萱肃然起敬。这就是影帝的素养吗？她以为自己做功课已经够认真了，但和戴言一比，简直是小学生水平。

“那...戴老师，我能跟您一起学习吗？”她眼巴巴地问，“我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戴言抬眼看了看她，沉默两秒，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座位：“坐。哪里不懂？”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剧组人员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戴言和李萱坐在一起，面前摊着各种历史资料，讨论得热火朝天。有时候为了一个细节争论，两人能查一上午的书。

陆川导演看到这一幕，对制片人说：“戴言这次选角选对了。李萱这姑娘，有股钻研劲儿，不像有些年轻演员，光想着怎么在镜头前美。”

围读最后一天，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演反派的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陆川就让李萱和戴言先对一下男女主角的重场戏。

这场戏是林婉发现男主角陈肃（戴言饰）的真实身份——他不仅是边城守将，还是朝廷派来调查贪腐案的密使。两人在废墟般的学堂里对峙，信任与怀疑交织。

李萱深吸一口气，开始念台词：“你说你来这里是为教书，可你手上的茧子，是握笔的手该有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眼神从最初的困惑，到逐渐清明，再到最后被背叛的痛楚——层次分明。

戴言接戏：“有些笔，比刀剑更重。”他的表演则完全相反，外表的平静下，是内心的惊涛骇浪。一个眼神，就让人感受到角色背负的秘密有多沉重。

对戏结束，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副导演率先鼓掌：“好！这场戏成了！”

李萱却皱起眉头：“陆导，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陆川问。

“林婉是个聪明人，她早就该发现陈肃的不对劲。”李萱翻着剧本，“剧本里写她是第三天才怀疑，但根据我对角色的理解，第一天她就该有察觉，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点破。”

戴言突然开口：“什么原因？”

“也许是...孤独。”李萱思考着，“边城生活艰苦，能遇到一个同样识字、能交流的人不容易。林婉潜意识里不想失去这个能说话的人，所以自我欺骗了一段时间。”

陆川眼睛亮了：“这个解读好！更人性化！编剧呢？记下来，这场戏要改！”

编剧赶紧记录。戴言看着李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正式开机第一天，拍的就是这场修改后的戏。李萱的表演让全场惊艳——她把那种“明知有问题却不愿深究”的微妙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特别是最后一个镜头，她转身离开时，眼角有一滴泪要落不落，最终被她强行逼回去。

“卡！”陆川满意地喊，“这条过了！李萱，表现很好！”

李萱松了口气，接过小杨递来的水。戴言走过来，低声说：“那滴泪处理得很好，再多一分就煽情了。”

“谢谢戴老师。”李萱笑了，心里甜滋滋的。

然而拍摄并非一帆风顺。第三天，李萱预知中的第一个危机出现了——不是山洪，而是剧组的重要道具出了问题。

那是一批专门定制的唐代书简和文具，在运输过程中遭遇暴雨，大部分受损。道具组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重新制作至少要两周！”

李萱心里一动。她记得原着中，戴言的电影确实出现过道具危机，但解决方法很巧妙——剧组在当地找到了一个会做传统手工纸的老人，用土法制作的纸张反而更符合历史质感，成了电影的一个亮点。

“导演，”她举手，“我听说这附近有个村子，还有老人会古法造纸。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也许能就地解决，而且效果更真实。”

陆川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

“我...我之前查资料时看到的！”李萱赶紧编理由，“为了演好女先生，我研究过唐代文具制作工艺，相关资料提到这一带还保留着古老技艺。”

其实完全是靠“预知”，但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