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妥协（1/2）

清晨，雨歇风住，阳光穿透云层，将公寓映照得一片透亮，仿佛昨夜那场暴雨和书房里的失控都只是一场幻梦。

苏挽秋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傅时衍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痛苦与疯狂的眼眸，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看似无坚不摧的男人，内心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创伤？

她下楼时，脚步比平时更轻。出乎意料地，傅时衍依旧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咖啡和几份文件。他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蓝色西装，恢复了往日一丝不苟的冷峻模样，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和比平日更显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昨夜并未安眠的事实。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相触的瞬间，苏挽秋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一丝极力掩饰的疲惫，还有……一丝几不可辨的，类似于歉意的波动？

“早。”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沙哑几分，带着晨起的慵懒，也带着一丝刻意的平静。

“早。”苏挽秋在他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放在桌面的左手。袖口严紧地扣着，遮住了那道神秘的疤痕，也遮住了昨夜可能因紧握而泛白的指节。

早餐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开始。佣人布上清淡的餐点，两人都吃得很少。气氛不像前几日那般带着暖意的平和，也不像昨夜那般压抑紧绷，更像是一种……彼此都在小心试探、努力维持表面平静的脆弱平衡。

最终还是傅时衍先开了口，他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是斟酌后的平稳：“昨晚……吓到你了？”

他主动提起了昨夜。苏挽秋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那里面此刻是一片沉静的深海，昨夜的风暴似乎已被强行压下。

她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有。”顿了顿，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没事吧？”

傅时衍的眸色几不可察地深了一下，他沉默了两秒，才缓缓道：“没事。只是……想起一些旧事。”他避重就轻，显然不愿多谈。

苏挽秋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她知道，那道名为“十年前雨夜”的伤口，远未到可以触碰的时机。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建国发来的信息，语气急切：「挽秋，情况有变！赵董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们在暗中调查资金流向，已经开始着手销毁部分证据，并且联合了几家供应商，准备明天在董事会上发难，要求停止审计，否则就集体断供！」

苏挽秋的心猛地一沉！对方反应如此之快，手段如此狠辣，显然是狗急跳墙了。一旦供应商集体断供，苏氏的生产线将立刻陷入瘫痪，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凉。

“怎么了？”傅时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苏挽秋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没有隐瞒：“苏氏那边，赵董他们准备反扑，明天董事会，可能会很麻烦。”

傅时衍快速扫过信息内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冰冷。“断供？”他冷哼一声，“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