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感觉到了活风（1/2）

错了怎么办？带错路就是一起死！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让他刚刚凝聚起来的勇气几乎再次溃散。但下一秒，赵猛那流血的手臂、厉晚那沉稳的命令、小六子那信任的眼神……又像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

“别…别慌！让我想想…想想…”他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这…这鬼地方…我好像…好像跟人躲赌债进来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信自己一次！就信这一次！

“右！先往右拐！大概…大概十步！那边有个稍微宽点的坎子！左边是死路！以前塌过！”

他终于嘶哑地吼出了第一个指令，声音因为极度紧张和用力而扭曲变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豁出去的决绝！

小六子闻言，立刻像壁虎一样贴着湿滑的岩壁，摸索着向前探去。“这边！右边是有个口子！”他确认道。

当他的指令被验证正确，小六子确认右边有路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的信心如同火苗般，在他死寂的心底猛地蹿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指令……他的记忆越来越顺畅，越来越清晰！那些尘封的、被他鄙夷的、属于矿工“褚阿大”的经验和记忆，此刻成了无价的宝藏！每一次正确的指引，都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不再只是一个累赘，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废物。他是“向导”！他是这支绝望队伍在黑暗中的“眼睛”！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甚至能决定生死的感觉，是他烂泥般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混杂着巨大压力、恐惧、以及一丝扭曲自豪感的复杂情绪，支撑着他，压榨出他最后每一分潜能。

他趴在赵猛宽厚却因伤而颤抖的背上，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托付，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他还在害怕，怕得要死，但一种更强大的力量，赎罪的决心和被逼出的狠劲，已经死死压住了那源自本能的恐惧，驱使着他，在这条通往未知生路的黑暗迷宫里，燃烧自己最后的价值。

黑暗中，时间仿佛凝固。只有身后缝隙外隐约传来的、疤脸刘气急败坏的叫骂和监工试图清理入口的嘈杂声，提醒着危险并未远离。

队伍艰难地向右移动。没走几步，褚阿大又猛地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停！停下！脚底下！轻点！前面…前面好像有个废弃的探井！没遮没拦的！掉下去就喂了阴河了！”

走在最前面的小六子吓得猛地缩回脚，小心翼翼地用脚尖向前试探。果然！前面看似实地的地方，泥土松软，再往前一点，竟是空的！一股阴冷潮湿的风从下方倒灌上来！他惊出一身冷汗！

“慢点…慢点摸…右边岩壁…有没有绳子或者老藤…”褚阿大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急促。

小六子摸索着，果然在右侧岩壁摸到一截腐朽发脆、几乎要断掉的旧绳头。“有根烂绳子！”

“抓着它！贴右边岩壁…有个小平台…能绕过去！”褚阿大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

在褚阿大的指引下，小队惊险地绕过了那个隐蔽的死亡陷阱。接下来的路程，褚阿大几乎超常发挥。

赵猛忍着剧痛背起了他，以便他更好地感知环境，他趴在他背上。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看透黑暗，不断发出指令：

“左转！这根撑木烂透了！别碰！”

“直走…大概二十步…低头！上面有尖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