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地怒裂,山爆崩(1/2)

赤奴军的什长巴图正弯腰抵住滚石,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脚下岩板毫无征兆地酥软了一下,像踩进晒化的牛油。他本能地抓住身旁亲兵,却扯下半片肩甲整块岩层正以他立足点为中心,蛛网般无声碎裂。

“咔嚓嚓……”

岩缝里的蓝火突然暴涨。火焰舔过的岩石发出琉璃冷却时的脆响,整片山崖瞬间酥化成沙堆。巴图脚下一空,身体还保持着推石的弓步姿态,人已随万吨岩块向下坍陷。他最后看见的是头顶一小块蓝天,和几根被气浪掀飞的断指——那是他亲兵扒岩时掰断的指头。

百丈坠落不过三次心跳。一个推石兵在下落中拼命挥舞双臂,竟抓住半截枯藤。可蓝火早顺着枯藤窜下来,他掌心顿时鼓起核桃大的蓝泡,皮肉下的骨头清晰可见。惨叫声刚出口,上方坠落的擂石便将他连人带藤砸进岩流。

最惨的是辎重队。装满火油的皮囊在下坠中接连爆裂,黑油泼洒在士兵们身上。当蓝火舔上油瀑的刹那,半空中绽开数十朵人形火莲。有个火人恰好撞上突出的岩架,燃烧的躯壳像熟透的浆果般迸裂,溅落的油脂又点燃下方坠落的同袍。

谷底升腾的烟尘里,几具完好的尸体以诡异的柔软姿态叠在石堆上——那是被蓝火淬炼过的躯体,保持着奔逃的姿势凝固成琉璃雕像。而巴图被擂石砸扁的头盔里,一簇蓝火还在颅骨间幽幽燃烧,像盏长明的鬼灯。

玄甲军的铁盔几乎要嵌进地里。磨盘大的落石追着后脑勺砸,何栓子刚缩脖子,碎石就灌了他满领口,砂砾混着冷汗糊住眼皮。什长张魁的盾牌早被擂石砸成锅铲状,每次格挡都震得他牙花子渗血。整片军阵像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铁皮,只剩此起彼伏的「顶住!」从牙缝里挤出来。

“轰……咔!!!”

山崩声像天灵盖被劈开。所有人下意识抱头,预想的碎石却没落下。张魁从盾牌缝隙往上瞅,眼珠子猛地瞪圆,半座山崖竟裹着蓝火倾泻而下!那火邪门得很,外层是坟场鬼火的幽蓝,内里却淬着钢刃的寒光。百丈高的岩体在火焰中酥裂解体,磨盘大的石头烧成通红的炭块,拖着蓝焰尾巴砸向赤奴人的擂石阵地。

「操……」王栓子吐出嘴里的沙,看见赤奴的牛皮大鼓被坠岩砸得冲天飞起。几个推石兵正往山道逃窜,蓝火却顺着石缝窜上他们裤腿。人瞬间烧成火把,惨叫着滚下陡坡,反倒引燃了囤积的桐油桶。火浪轰然腾空时,整片赤奴阵地已成炼狱。

赤奴攻势戛然而止,死寂笼罩山谷。玄甲军们茫然地松开盾牌,震落的碎石从肩甲滚下。张魁抹了把溅在脸上的岩粉,指尖捻开竟是晶亮的蓝渣,那是烧融的硫磺凝成的琉璃泪。

第一声闷响从脚底传来时,战马惊得前蹄腾空。厉晚勒紧缰绳,掌心刚触到马鬃,第二声闷雷已追着脚后跟炸开——冻硬的河面突然拱起龟裂,冰碴子像箭镞般四射。

“地动!”霍煦庭的嘶吼被更恐怖的撕裂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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