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厉晚的家伙什(2/2)
发射全靠一口丹田气。使用时,厉晚会用食指和中指极其稳定地拈出一根针,看似随意地凑近唇边,实则嘴唇形成一个极小的“o”形,腮帮微鼓,一股凝练的气息猛地吹出——“咻!”声音轻微得如同蚊蚋振翅。中针者起初可能只觉被蚊子叮了一下,三息之内,半边身子就会麻痹僵硬,口不能言,效果霸道又“文雅”。缺点就是射程近,只有在五步内有效,且极度考验肺活量和准头。
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乃至是厉晚装备里最光明正大的一个,但也最不起眼。插在右腿外侧一个毫不起眼的老熟皮子的刀鞘里,刀鞘用暗扣固定在绑腿上。
拔出匕首,才显出它的不凡。刃长不过七寸,比成年男子的手掌还短一截,却异常“趁手”。刀身线条简洁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弧度或装饰,通体是经过无数次锻打和覆土烧刃后形成的诡谲涌动的云纹”,呈现出一种内敛的青白寒光。这光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意。
刀尖是略带弧度的鸟喙形,兼顾了刺击的穿透力和切割的顺畅。刃口薄如蝉翼,靠近刀背处则逐渐加厚,保证了整体的强度和韧性。手指轻轻抚过刃口,能感受到一种连绵不绝的细密锯齿感,这是无数次精心研磨和实战劈砍留下的微观痕迹,也是它削铁如泥的底气。
刀柄是陈年的阴沉木,被汗水、油脂和敌人的血浸润得乌黑发亮,握在手中温润贴掌,防滑吸汗,仿佛与手掌融为一体。柄尾是一个简洁的扁圆铜疙瘩,必要时可以当小锤子敲人,或者砸个核桃。
整把匕首的重量、重心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厉晚随手挽了个刀花,那青白色的寒光在昏暗中划出几道短暂而致命的圆弧,没有一丝破风声,只有空气被无声割裂的错觉。它不像赵猛那把气势汹汹的砍山刀,它更像厉晚本人,短小,精悍,致命,且极度内敛,这个是最后关头的保命符,也是悄无声息抹喉的绝佳工具。
厉晚的手指依次抚过袖箭冰凉的铜豆、竹筒温润的皮套、匕首沉稳的刀柄。这些冰冷的器物,如同她肢体的延伸,是她在这黑暗迷局中,撕开真相、护住同伴的獠牙与利爪。检查完毕,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沉静如水。装备就绪,只待启程。
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衣角的尘土,动作利落干脆。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冰冷的决心和一丝近乎狂热的锐气。
“记住,”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土窑里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力量,“我们脚下踩的,是大泓的国土!挖出来的每一块矿石,沾的都是大泓子民的血汗!姚家把这地下弄成了人间炼狱,我们今晚,就去给它放把火,把真相烧出来!让这伙躲在阴沟里的硕鼠,见见光!”
她目光扫过啃饼的赵猛、紧张吞咽的褚阿大、跃跃欲试的小六子,嘴角终于勾起一个清晰而锋利的弧度,那是一种混合着轻蔑、无畏和必胜信念的笑容。
“寒鸦岭的夜风冷,正好给咱们壮行!准备出发,让姚家看看,谁才是这地底下的阎王!”
篝火猛地跳跃了一下,映着四张神色各异却同样写满决绝的脸。土窑内,沉重的使命与轻快的豪情奇异地交织,一场深入虎穴的暗夜奔袭,即将在朔戟城外的寒鸦岭上演。沉重的门板无声合拢,将最后一点篝火的光亮与温暖隔绝。凛冽的朔风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舔舐过裸露的皮肤,激得人一个寒颤。土窑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属于寒鸦岭的深沉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