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镜中指纹:双重叠加的作案痕迹(1/2)
凌晨三点的法医实验室里,冷光灯在解剖台上方投下惨白的光晕。沈砚之捏着镊子的手指微微发颤,镊子尖悬在玻璃培养皿上方,皿中躺着一枚从案发现场梳妆镜上提取的变形指纹——螺旋状的纹路在边缘突然断裂,像被硬生生撕成两半的蛛网。培养皿下方的载玻片上,蓝色的荧光试剂正沿着指纹沟壑缓缓晕开,将两组重叠的纹路勾勒出清晰的边界。
“双重叠加,方向相反。”林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将热咖啡放在实验台边缘,纸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台面晕开细小的水痕,“就像有人在镜面上踩了两脚,后脚跟恰好压住前脚掌的纹路。更奇怪的是第二组指纹的压力分布,指尖力度明显大于指根,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按上去的。”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显微镜的冷光,“周曼的尸检报告显示她右手腕有陈旧性扭伤,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指力。”
沈砚之没抬头,显微镜的目镜在她眼下压出淡红的印子:“第一组指纹属于死者周曼,指腹有长期握笔形成的茧,符合大学教授的身份。但第二组……”她忽然停顿,镊子猛地夹紧培养皿边缘,金属尖端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纹路密度不对,边缘有锯齿状缺损,像是戴了硅胶手套留下的压痕。而且你看这里——”她调整显微镜焦距,屏幕上立刻显现出细密的网格状纹路,“这是乳胶手套的透气孔印记,说明凶手戴的不是普通手套,是专业的防滑款。”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走廊的声控灯恰好熄灭。江驰的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闷响,他将证物袋拍在桌上,透明袋里的银色梳妆镜框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技术科刚发来周曼家的监控修复画面,案发当晚八点十七分,有个穿灰色连帽衫的人影从她家单元楼出来,右手袖口沾着银粉——和这镜框的材质一致。”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镜片在镜架内侧扫过,“而且这镜框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固定镜片的螺丝是新换的,型号与原配不符。”
沈砚之突然转身,实验服的下摆扫过显微镜电源线,屏幕瞬间黑屏:“查指纹库里的硅胶手套压痕记录,重点排查近三个月购买过同款镜框的人。”她指尖点在培养皿边缘,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周曼的日记里提过,这面镜子是学生送的毕业礼物,镜框内侧刻了名字缩写。但现在看来,这面镜子被动过手脚,很可能不是原来那面。”
江驰刚要掏出手机,林深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法医的指腹还带着福尔马林的凉意:“等等,监控里的人影左手是不是插在口袋里?”他俯身凑近监控截图,屏幕反光在他镜片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周曼颈部的勒痕有交叉纹路,凶手应该是双手用力,但第二组指纹只有右手……”他忽然指向截图角落,“而且这人走路时左肩偏低,像是左胳膊有伤,或者藏了什么东西在口袋里。”
话音未落,沈砚之已经冲向证物柜。她翻出周曼的随身手包,拉链扣上的划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手包里少了支钢笔,周曼日记里说那是她丈夫求婚时送的,笔帽内侧刻着结婚日期。”她忽然停顿,指尖在柜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果凶手戴了手套,为什么要拿走钢笔?这支笔是镀金的,不值钱,但对周曼意义重大——除非笔里藏了东西。”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拉开抽屉翻找,“周曼的教学笔记!她习惯在笔杆里藏便签纸。”
实验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刺破寂静。江驰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骤然绷紧:“什么?找到那支钢笔了?在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听筒的指节泛白,“废弃教学楼的通风管道?指纹呢?有没有发现便签纸?”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技术科在管道里发现了钢笔,但笔杆是空的,而且上面有两组指纹,一组是周曼的,另一组……”
沈砚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白大褂的下摆在走廊里扬起弧线:“通风管道狭窄,凶手不可能戴手套操作。如果钢笔上有第三组指纹……”她猛地停在电梯口,金属门映出她急促起伏的胸口,电梯壁上的倒影随着呼吸微微晃动,“周曼的丈夫三个月前刚给她买过意外险,受益人是他自己。更可疑的是,上周他去银行咨询过保险金的赔付流程。”
电梯下行时,江驰的手机震动起来。技术科发来的指纹比对报告在屏幕上滚动,第三组指纹的纹路与周曼丈夫陈景明的档案记录完全重合。但沈砚之盯着屏幕突然摇头,指甲在玻璃上划出细微的声响:“不对,陈景明是左撇子,钢笔上的握笔痕迹却在右侧。而且他的指纹分布有问题——笔帽上密集,笔杆上稀疏,像是有人故意把他的指纹按上去的。”她忽然放大图片,“你看这里的汗液成分分析,陈景明有糖尿病,汗液含糖量高,但这组指纹的汗液盐分超标,明显不是他的。”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林深的消息弹了进来:【镜架内侧的缩写不是学生名字,是周曼失踪的妹妹周晴的英文名。】附在消息后的还有张照片,泛黄的旧照里,两个扎马尾的女孩举着同款镜子,镜面上的指纹重叠在一起,像两朵纠缠的花。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2005年6月18日,姐妹俩的十岁生日。林深的第二条消息紧跟着进来:【周晴五年前报失踪,但保险公司的记录显示,三个月前有人用她的身份信息购买了大额意外险。】
江驰突然踩下刹车,警车在废弃教学楼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沈砚之推开车门时,晨雾正顺着楼梯缝隙往上涌,通风管道的格栅在晨光里泛着锈色。她举起手电筒往里照,光柱里漂浮的尘埃中,隐约能看见银色的钢笔笔尖卡在管道接口处。管道壁上有新鲜的擦痕,像是有人 recent 爬过,铁锈上还沾着一小块灰色布料纤维。
“小心。”江驰拽住她的后领,警服的布料摩擦着她的脖颈,“管道壁有新鲜的刮痕,凶手可能没走远。”他刚掏出枪,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哐当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处坠落。灰尘从格栅缝隙簌簌落下,在晨光中划出金色的轨迹,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从二楼传来,有人正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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