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翡翠折射光谱:血扣内含的放射性物质(2/2)
林砚之的指尖在显示屏上比划着。姑母是神经学博士,父亲是材料学专家,周明远专攻辐射生物学——三个不同领域的人凑在一起,用翡翠做基底,把钍-232嵌进纳米通道,还要模仿神经纹路……“他们在做能钻进人体的辐射源?”她突然想起日志里的话,“‘血扣能与人体组织共生’,共生意味着……”
“意味着能跟着血液循环移动。”陈默接话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划开屏幕,老法医的消息跳出来:“补充尸检发现:死者枕叶皮层有异常蛋白沉积,结构类似辐射病脑病,但蛋白里裹着50纳米的翡翠颗粒,刚好能通过血脑屏障。”
林砚之猛地抬头,液氮槽里的白雾正从指缝间溜走。她想起姑母坠楼那天,警方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过翡翠碎屑,当时以为是坠楼时抓碎了窗台上的玉石摆件。“姑母的尸检报告里,有没有提到脑内异常?”
陈默翻着手机里的存档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当时说是高坠导致的颅脑损伤,没做深层切片。但这里有个细节——她的枕叶皮层比正常情况薄了0.3毫米。”
实验室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室温正在缓慢上升。林砚之转身检查温控器,余光瞥见显示屏上的纹路正在变化——随着温度回升,那些树枝状的通道竟在缓慢舒展,像冰封的血管重新开始流动。“它们在响应环境温度。”她突然意识到,“人体37c的体温,刚好是让纳米通道完全打开的温度。”
这时,走廊里传来皮鞋踩过水洼的声音。林砚之迅速合上液氮槽,陈默把实验日志塞进铅制证物盒。门被推开的瞬间,周明远的身影堵住了门口,他手里把玩着块血扣,暗绿色的晶体在灯光下转动,里面的“血丝”真的像脉搏般起伏。
“砚之,你不该动你姑母的东西。”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藏起来的样本,没想到被你找到了。”
林砚之攥紧手里的铅盒,指节抵着盒盖的锁扣:“是你杀了姑母?”
周明远笑起来,血扣在他掌心转得更快了:“她想终止项目,这可不行。你知道吗?这血扣是最好的武器——能远程诱导幻觉,还能伪造成辐射病猝死。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用途,才要销毁所有样本……”他突然把血扣抛过来,“你看,它在认主呢。”
血扣在半空划出暗绿色的弧线,陈默突然拽了林砚之一把。那东西砸在地上,裂开的瞬间,光谱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周明远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刺得人眼睛疼:“城东仓库发现大量非法放射性物质,警方已控制涉案人员……”
林砚之盯着地上的碎块。血扣裂开的截面里,那些“血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露出翡翠原本的暗绿色。原来所谓的血色,不过是钍-232在晶体里形成的色心,就像所有披着翡翠外衣的阴谋,终究会在光谱仪下显形。
周明远被带走时,手铐蹭过他西装袖口的纽扣,发出沉闷的响声。陈默在他的公文包里翻出个u盘,金属外壳上刻着朵玉兰花——那是姑母最喜欢的花。他把u盘插进电脑,进度条缓慢爬升时,林砚之正对着光谱图发呆,580nm的发射峰旁边,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锯齿,像被人刻意画上去的标记。
视频跳出来时,姑母的脸突然占满整个屏幕。她坐在实验室里,白大褂的袖口沾着暗绿色的粉末,面前摆着三块血扣,镜头里的脸憔悴却坚定。“第107次测试,血扣对恐惧情绪的响应率达到92%。”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的红痕格外刺眼,“但我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画面突然晃动,像是有人碰了摄像机。姑母猛地凑近镜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它们在自我复制。纳米颗粒会通过空气传播,在活体细胞里扎根,然后……”她突然指向身后的培养皿,里面的溶液泛着浑浊的绿色,“你看,这是从实验室空气中收集的样本,48小时就长成了新的微型血扣。”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一帧定格在姑母抓起消防斧的瞬间,斧刃正对着桌上的血扣。林砚之按下暂停键,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戳在跳动:2023.10.17 23:47——距离姑母坠楼,还有三小时十七分钟。
“技术部刚发来分析结果。”陈默把新的光谱图铺在桌上,指着580nm的发射峰,“这个波长的辐射能精准激活杏仁核,也就是大脑处理恐惧的区域。当人感到恐惧时,杏仁核会分泌神经递质,反过来又会刺激血扣释放更多辐射……这是个恶性循环。”
林砚之的视线落在实验日志的空白页上。不知何时,那里多了行铅笔字,像是姑母的笔迹,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潦草:“血扣的光谱里,有我藏的坐标。”她把光谱图对着光举起,580nm的位置果然有个极淡的十字标记,用尺子量出坐标后,陈默的地图软件显示那是城郊的废弃天文台。
“我去过那里。”林砚之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姑母去看流星雨,她在望远镜旁边埋过个铁盒子,说里面藏着‘能照出真相的镜子’。”
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警局同事发来的照片:周明远的车后备箱里,果然有个铅罐,罐底刻着串编号,和姑母日志里记载的“最终样本”编号一致。“看来姑母没来得及销毁最后一块血扣。”他抬头时,晨光正透过窗户爬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棱镜般的彩虹。
林砚之把实验日志放进证物袋,封面的磨损处突然反射出微光。她对着光倾斜本子,隐约看见被擦掉的字迹,拼凑起来是:“当翡翠开始流血,就是真相破土的时候……”
彩虹在地板上缓缓移动,照过光谱仪上跳动的曲线,照过液氮槽里残留的白雾,最后落在那枚裂开的血扣上。暗绿色的晶体在晨光里渐渐透明,那些曾经流动的“血丝”消失无踪,只留下翡翠本身的纹路,像大地深处延伸的河流,安静而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