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账本残页:1912年的褪色翡翠商号(1/2)
台灯昏黄的光晕在青砖墙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林深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账本残页边缘。这截被火舌舔舐过的宣纸质地粗糙,暗纹里还嵌着细小的灰烬颗粒,就像三年前父亲临终时卡在喉间的血沫。当翡翠商号四个字在放大镜下显露出淡青色荧光时,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是用孔雀石研磨的矿物颜料,只有清末民初的商号账册才会使用这种昂贵的防伪手段。
最底下一行小字更像毒蛇吐信:七月初三,付与沈鹤年现银八百两,翡翠扳指三件。墨迹虽已氧化成铁褐色,但运笔时的顿挫力道仍清晰可辨,最后那个字的竖钩格外凌厉,仿佛笔尖在宣纸上狠狠剜出的伤口。林深突然想起上周在省图书馆旧报库的奇遇,1912年6月28日的《滇南日报》社会版,豆腐块大小的寻人启事里,同样出现过沈鹤年这个名字,启事末尾还画着半枚翡翠叶子的暗记。
笃笃——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林深打翻的墨水瓶在檀木桌面绽开蓝黑色的花。深蓝色墨汁顺着账本残页的折痕流淌,竟与那些八十年前的字迹完美重叠,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对话。门轴转动发出老旧的吱呀声,裹着驼色羊绒大衣的女人倚在门框上,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泛着幽幽的光,正是三天前在老宅地窖里与他争抢残页的神秘人。
沈知夏。女人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用朱砂勾勒的翡翠纹路刺青,指甲修剪得圆润锋利,没想到林家的小崽子,竟比我想象中更有能耐。她指尖划过账本上的沈鹤年三个字,声音像浸过寒潭的刀刃,1912年春,你祖父林启山和我曾祖父沈鹤年在翠湖边上的茶楼结拜,表面上是经营翡翠生意,实则是为同盟会运送德国造毛瑟步枪。账本里的翡翠扳指,不过是军火数量的暗码。
林深的后背重重抵在雕花书桌上,玻璃镇纸硌得他生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浑浊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别碰沈家的东西...湖底...扳指...此刻他才惊觉,藏在樟木箱夹层里的那枚翡翠扳指,内侧竟用蝇头小楷刻着个字。
沈知夏突然逼近,林深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息。女人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牛皮纸袋,泛黄的信纸边缘同样焦黑,墨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这是1912年7月3日,我曾祖父写给儿子的绝笔信。她用钢笔尖点着信中某段,看这句——若我遭遇不测,必是启山所为。而你祖父的日记里,却记载着那天他在盘龙江边救起昏迷的沈鹤年?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林深看见对街电线杆下闪过黑影。黑衣人戴着青铜饕餮面具,月光照在面具的獠牙上泛着冷光,和三天前老宅暗室里悬挂的守灵面具如出一辙。沈知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守宝人!当年同盟会为防止军火秘密泄露,训练了三百死士世代看守,面具上的纹路代表着...等等,他腰间挂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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