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暗纹解密:彩绘玻璃折射的地图投影(1/2)

沪上的雨总带着黏腻的湿意,缠缠绵绵落了三日,将法租界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也把巡捕房档案室的霉味泡得愈发浓重。沈砚之站在窗边,指尖叩着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巷口那棵老梧桐上——树叶间还挂着半片被雨水打湿的油纸伞,是昨日苏清沅离开时不小心遗落的。案头摊着的牛皮纸卷宗上,“沪江银行金库失窃案”几个墨字已被指尖摩挲得有些模糊,卷宗旁,那枚从失窃金库暗格中取出的铜制纹章静静躺着,纹章表面刻着的缠枝莲纹样蜿蜒如蛇,中心凹陷处的细碎纹路,与沈砚之昨日从苏宅带回的半块彩绘玻璃碎片上的纹路,竟隐隐相合。

“沈探长,苏小姐来了。”门口传来巡捕小李的声音,打断了沈砚之的沉思。他转过身时,苏清沅已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雨水潮气,手里捧着一个樟木盒子,盒面雕着精致的回纹。“昨日回去后,我在父亲的旧物里翻到了这个。”苏清沅将樟木盒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推开盒盖,里面铺着暗红色绒布,绒布上躺着的,正是与沈砚之手中碎片相配的另一半彩绘玻璃,“这是当年父亲从欧洲带回的套色蚀刻玻璃,原是镶在书房窗上的,三年前书房走水,玻璃被震碎,只剩这两块完整的碎片。”

沈砚之伸手拿起那半块玻璃,光线透过玻璃上的蓝色蚀刻花纹,在卷宗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两块玻璃碎片拼合在一起,一幅完整的花鸟图浮现出来:枝干遒劲的红棉树上栖着一只幽禽,翅膀舒展,尾羽拖曳出几道纤细的纹路,与铜制纹章中心的凹陷纹路严丝合缝。“这玻璃的工艺,倒是少见。”沈砚之指尖抚过玻璃表面,触感光滑微凉,蚀刻的纹路深浅不一,细处如发丝,粗处似竹节,“套色蚀刻,还带着西洋玻璃的通透感,该是民国初年从岭南那边传来的工艺。”

苏清沅点头,眸中带着几分怅然:“父亲曾说,这玻璃是他年轻时在广州经商时所得,出自当地有名的明章工坊,玻璃上的红棉图,是一位姓尹的画家所绘。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好好的玻璃,为何要在背面蚀刻这些细密纹路,寻常人根本看不出异样。”沈砚之将两块玻璃拼合完整,举到窗边,透过玻璃望向窗外的天光——阳光穿过玻璃时,表面的花鸟图清晰可见,而玻璃背面的蚀刻纹路,竟在对面的白墙上投下了几道扭曲的暗影,暗影交织缠绕,隐约形成了几个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不是看不出,是需要特定的光线。”沈砚之目光一凝,快步走到墙边,仔细打量着那些暗影。白墙上的图形忽明忽暗,随着他手中玻璃的角度变化,图形也随之扭曲变形,“这玻璃的蚀刻纹路,不是装饰,是暗纹。光线穿过玻璃时发生折射,暗纹投影在墙面,形成的图形应该是某种指引。”苏清沅也凑了过来,看着墙上变幻的暗影,忽然想起什么:“昨日在金库,你说那枚铜纹章的凹陷处像是某种卡槽,莫非……”

沈砚之闻言,立刻将铜制纹章取出,对准玻璃背面的中心纹路嵌了进去。纹章与玻璃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而当他再次将嵌好纹章的玻璃举到窗边时,白墙上的投影骤然变了——原本扭曲的几何图形此刻变得规整起来,几道直线交错,勾勒出类似街道的轮廓,其中一处被红棉花瓣形状的阴影标注出来,位置赫然指向沪西的租界边缘,那里正是三年前苏宅书房走水的旧址。

“是地图。”苏清沅轻声惊呼,眸中满是震惊,“这玻璃折射出的,是沪西的地形地图?红棉花瓣标注的地方,就是书房旧址?”沈砚之放下玻璃,指尖在地图投影的轮廓上轻轻划过,眉头微蹙:“沪江银行金库失窃的黄金,至今下落不明,而失窃案的嫌疑人,正是三年前苏宅走水案的纵火犯,只是那人被捕后拒不认罪,不久便在狱中离奇身亡。这两者之间,定然有关联。”他顿了顿,看向苏清沅,“你父亲的书房走水,当真只是意外?”

苏清沅垂眸,指尖攥紧了衣袖:“当年巡捕房定论是意外失火,可我一直觉得不对劲。父亲的书房从不放易燃物品,起火当晚,我明明听到书房有动静,想去查看却被管家拦住,说父亲在接待贵客。等火势起来后,管家也葬身火海,唯一的线索就断了。”她抬眼看向沈砚之,眼中带着恳求,“沈探长,我总觉得父亲的死,还有书房走水,都和这玻璃、这纹章有关,你一定要帮我查清真相。”

沈砚之颔首,将玻璃和纹章小心收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沪西旧址看看。”两人收拾好东西,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出了巡捕房,坐上黄包车往沪西而去。沪西租界边缘多是老旧的弄堂,三年前苏宅走水后,旧址便一直荒废着,周围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积满了雨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草木腐烂的气息。

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院内早已不复往日模样,原本的青砖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缝隙,野草从缝隙中钻出来,长得齐腰高。书房的位置只剩下一堆断砖碎瓦,瓦砾间还能看到烧焦的木梁残骸,雨水顺着断墙流下,在地面积成一个个水洼。沈砚之拿出嵌着纹章的彩绘玻璃,走到院子中央,此刻雨势渐小,天光透过云层洒下来,他调整着玻璃的角度,让折射出的地图投影落在断墙之上。

随着角度慢慢调整,墙上的投影越来越清晰,红棉花瓣标注的位置,正好对着书房旧址的西北角。沈砚之示意苏清沅站在一旁,自己则走到西北角的瓦砾堆前,弯腰拨开杂草和碎瓦。瓦砾下的泥土湿润松软,挖了没多久,指尖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石板。他加大力气,将石板周围的泥土和碎瓦清理干净,一块方形的青石板显露出来,石板上刻着的纹路,与玻璃背面的暗纹如出一辙。

“找到了。”沈砚之回头看向苏清沅,眼中带着几分笃定。两人合力将青石板掀开,石板下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金属锈蚀味。沈砚之从随身的包里取出手电筒,照亮了洞口内部——这是一个狭窄的地道,仅容一人通过,地道壁上砌着青砖,砖缝间抹着的白灰已经有些脱落,隐约能看到砖墙上也刻着细碎的纹路。

“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沈砚之转头对苏清沅说道,不等她回应,便弯腰钻进了地道。地道内潮湿阴冷,脚下的泥土黏腻,手电筒的光线照亮前方的路,砖墙上的纹路随着光线移动,竟与彩绘玻璃上的暗纹相互呼应,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走了约莫十几步,地道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石柜,石柜上挂着一把铜锁,锁身上刻着的缠枝莲纹样,与那枚铜制纹章完全吻合。

沈砚之拿出纹章,插进铜锁的钥匙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铜锁应声而开。推开石柜的柜门,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黄金,只有一个方形的木盒,木盒表面蒙着一层灰尘,盒盖内侧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苏清沅父亲的字迹:“暗纹藏机,光影指路,黄金非宝,人心是毒,若遇知己,可解迷局。”

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沈砚之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苏父年轻时在广州经商的经历,字里行间透着谨慎。往后翻,内容渐渐涉及到一个神秘组织——“墨影会”,苏父似乎无意间发现了该组织的秘密交易,担心遭遇不测,便将证据藏了起来,还制作了彩绘玻璃和铜纹章作为线索,以防万一。

照片上是几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站在一座古宅前合影,其中一人正是苏父,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沈砚之竟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想,竟是沪江银行的前任行长,而此人在金库失窃案发生前半个月,突然离奇病逝。沈砚之心中一动,继续翻看日记,里面详细记录了“墨影会”利用银行金库走私文物的勾当,苏父察觉后,本想揭发,却被对方察觉,于是策划了书房走水案,想杀人灭口,夺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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