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清除代码(1/2)

第97章:清除代码

国王十字废弃蒸汽机房内,巨大生锈齿轮投下刑具般的阴影。

汤姆的子弹撕裂液氮管道,白雾瞬间吞噬“裁缝”的左臂。

艾米在脑机接口电极的折磨下,用萨姆之死的创伤模拟出θ\/β复合波,却在意识深层埋下破坏性指令。

染血的齿轮扳指滚入油污,倒映着劳伦斯·科尔沉入泰晤士河的最后一圈涟漪。

国王十字旧蒸汽动力机房的空气,是凝固了百年的尘埃、渗漏的机油和铁锈氧化物的混合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金属颗粒感,沉重地压在肺叶上。

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维多利亚时代黄铜齿轮组如同钢铁巨兽的遗骸,在几盏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投下狰狞交错的阴影,如同某种古老刑具的投影。

齿轮的齿牙上凝结着黑亮粘稠的油污,锈迹如同干涸的、层层叠叠的血痂,覆盖在冰冷的铸铁表面。

粗大的蒸汽管道纵横交错,如同被剥去血肉的血管网络,悬挂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梁架上,一些老旧的焊缝处仍在缓慢地滴落着浑浊的冷凝水,在布满油污和碎屑的水泥地上砸出沉闷的、间隔不一的回响。

汤姆·布朗宁背靠着一根粗壮的、冰凉滑腻的铸铁承重柱,冰冷的触感透过战术背心渗入皮肤。他手中的格洛克17握把被汗水和油污浸得滑腻。

耳麦里传来外围队员压抑的呼吸声和模糊的指令碎片,信号被厚重的金属结构和强烈的电磁干扰(来自附近未完全断电的古老继电器)撕扯得断断续续。

几分钟前,他们如同尖刀般突入了这个如同机械墓穴般的核心区域,但“裁缝”和他手下那些如同程序般精准的保镖,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借助复杂的地形、巨大的齿轮迷宫和弥漫的蒸汽,瞬间瓦解了精心布置的合围,将突入的队伍分割、吞噬。

现在,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杂音,远处隐约传来另一个队员(可能是戴维斯)急促的脚步声,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金属的低鸣中回荡。

突然!

“呃啊——!”

一声短促的、被强行闷住的惨叫声从右前方一排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飞轮组后面传来!

紧接着是人体沉重倒地的闷响,以及金属器械掉落在水泥地上的清脆撞击声!

汤姆的心脏骤然一缩!是戴维斯!

他猛地矮身,身体紧贴着冰冷、油腻的地面翻滚,利用一个半人高的废弃变速箱作为掩体,避开可能的火力线,同时举枪指向声音来源,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

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裁缝”。

他依旧穿着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色带兜帽无菌服,只是此刻左臂袖管上溅上了几滴刺目的、新鲜欲滴的猩红,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如同绽开的毒罂粟。

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冰冷、专注,毫无人类的情感波动,如同精密仪器在扫描待处理的样本。

他左手随意地提着一把安装了大型消音器的hk usp战术手枪,枪口还飘散着淡淡的、带着火药味的青烟。

右手则戴着那枚标志性的、多层精密啮合的暗色金属齿轮扳指,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每一个锐利的齿尖都闪烁着冷硬的、非人的幽光。

他的脚下,戴维斯倒在那里,颈部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额头一个细小的、边缘焦黑的弹孔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液,迅速在油污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

“裁缝”的目光如同红外扫描仪,精准地锁定了汤姆藏身的变速箱,脚步无声,如同在绝对光滑的冰面上滑行。

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缓缓抬起右手,那枚齿轮扳指正对着汤姆的方向,大拇指看似随意地在扳指最外层一个极其隐蔽的、如同微型撞针的凸起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动作优雅而致命。

汤姆全身的肌肉纤维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毫不怀疑那扳指里藏着致命的神经毒素微针或高压电击器!他猛地向左侧飞扑而出,身体在空中蜷缩,同时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在巨大的、充满回声的空间里炸响,震耳欲聋!三颗9mm帕拉贝鲁姆弹撕裂空气,打在“裁缝”刚才站立位置的巨大飞轮铸铁辐条上,溅起一连串刺眼的橙黄色火星!

几块锈蚀的碎片崩飞!但“裁缝”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另一组更庞大、结构更复杂的齿轮传动机构后面,动作快得超越了人类的反应极限。

致命的猫鼠游戏,在这座由钢铁、锈迹、油污和死亡构成的巨大迷宫中展开。

汤姆利用巨大的飞轮、横亘的蒸汽管道和废弃的锅炉外壳作为掩体快速移动,每一次短暂的停顿都伴随着精准的点射,子弹打在“裁缝”可能藏身的金属结构上,试图压制他的反击角度。

但“裁缝”显然对这里每一寸地形都了如指掌,他如同阴影本身,在齿轮的缝隙间、在弥漫的稀薄蒸汽中诡异地穿梭,汤姆的子弹总是慢了一线,徒劳地在铸铁上凿出深坑或擦出火星。

扳指上那一点幽冷的反光,如同毒蛇锁定猎物的眼睛,在阴影中时隐时现,带来致命的威胁。

冰冷的汗水混合着油污顺着汤姆的太阳穴滑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

他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机油味和新鲜的血腥气,每一次心跳都如同重锤,撞击着耳膜和受伤的肩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手的耐心、精准和冰冷的计算力如同无形的绞索,正在一寸寸收紧,将他逼向角落。

机房深处,一个由厚重的铅板临时围隔出来的区域,被改造成了临时手术室。

空气里浓烈的消毒水(异丙醇和洗必泰混合液)气味试图掩盖无处不在的尘埃和铁锈的腐朽气息,却混合成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惨白的手术无影灯投射下冰冷、毫无阴影的光圈,照亮了中央一张由废弃锅炉钢板粗糙焊接而成的简易手术台。

台面被漆成刺眼的白色,边缘残留着难以洗净的暗褐色污渍,固定着冰冷的金属束缚带。

旁边矗立着一台造型异常复杂、闪烁着幽蓝色和绿色指示灯的便携式脑机接口(bmi)设备,顶部伸出数十条细如发丝、末端连接着微型针电极的银白色管线,如同毒蛇的巢穴,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艾米·杰瑞被粗暴地按在冰冷的金属手术台上,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毫无感情眼睛的壮汉,用高强度尼龙扎带将她的手腕脚踝死死固定在束缚带的金属环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骨头。

其中一个粗暴地撕开她后颈处的衣领,用浸透了冰冷消毒液的棉球反复擦拭皮肤。

刺骨的寒意、浓烈的化学气味和极度的屈辱感让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了咸腥的血味。

“裁缝”的身影出现在手术台旁。他已经脱掉了溅血的外层无菌服,只穿着里面的紧身黑色操作服,更显瘦削精悍。那枚齿轮扳指依旧戴在左手拇指上。

他拿起一支连接着bmi主机的注射枪,枪体由高强度工程塑料和金属构成,造型充满未来感。

他熟练地将一支细长的、表面凝结着白霜的银灰色金属管——“neuro-edit v7 载体(重组腺相关病毒 aav9-syn-cas9opt)”——咔哒一声卡入枪膛。

幽蓝的电子屏显示:-69.8c。然后,他将注射枪冰冷的复合陶瓷针尖,精准地抵在了艾米后颈被擦拭过的那处皮肤——颈椎棘突旁,通往脑干的特定神经束节点。

“伦理锁(ethical lock),”“裁缝”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低沉、平稳,毫无波澜,如同智能语音播报手术说明,“病毒载体内置的基因表达限制开关。

解除需要特定频段的复合脑电波密钥——深度忏悔情绪引发的θ波(4-8hz)叠加高度专注\/焦虑状态的高β波(20-35hz)。

你的任务,杰瑞博士,是产生这种情绪,打开这把锁。

否则,载体只能进行极低效的局部编辑。”

艾米猛地抬起头,愤怒和恐惧在眼中燃烧:“你休想!我绝不会帮你散播那种东西!更不会为你打开潘多拉魔盒!”

“裁缝”深黑色的护目镜片后,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嘲弄的光:“不需要你‘愿意’。只需要你的大脑…合作。”

他俯下身,冰冷的护目镜片几乎贴上艾米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寒意,

“我知道你的创伤锚点在哪里,杰瑞博士。刚果民主共和国…戈马难民营…那个在你怀里停止呼吸的七岁男孩…萨姆…对吗?

死于本可预防的霍乱爆发,因为你负责协调的疫苗冷链运输链被当地‘自由阵线’军阀截断…你抱着他小小的、逐渐变冷的身体,听着他用最后的力气叫你‘mama amy’…你至今无法原谅自己的…‘系统漏洞’。”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艾米灵魂最脆弱、最鲜血淋漓的伤疤上!

萨姆苍白失水的小脸,逐渐涣散的、如同蒙尘玻璃珠般的眼神,冰凉僵硬的小手…那些被她用高强度工作、理性逻辑和无数个无眠之夜强行封印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瞬间被这恶魔般精准的言语暴力粗暴地撕开,鲜血淋漓地摊开在惨白的手术灯光下!

巨大的痛苦、负罪感和窒息般的悲伤如同失控的海啸般将她瞬间吞没!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决堤般涌出!

“不…住口…求求你…”她嘶哑地呜咽,声音破碎。

“裁缝”置若罔闻,声音如同冰冷的手术刀,继续精准地切割着:“忏悔吧,博士。忏悔你的无能,你的傲慢,你的完美主义为何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失效…忏悔萨姆的死,是你永远无法清零的系统错误…是你的原罪…让这种情绪充满你的意识,让它成为打开基因锁的唯一密钥!”

他刻意使用了艾米熟悉的“系统”、“漏洞”、“错误”等术语,如同毒刺精准扎入她科学家的思维模式。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注射枪的针尖狠狠刺入艾米的后颈皮肤!

“呃啊——!”剧烈的刺痛混合着冰冷的异物感瞬间炸开!

艾米的身体像被高压电流击中般猛地弓起,又被束缚带死死勒住,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哽咽!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冰针顺着脊椎神经束直刺大脑的极寒之意汹涌而入!

neuro-edit病毒载体被高压气体推进系统注入了!

几乎同时,“裁缝”按下了bmi设备的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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