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焕呈带刺的清醒(2/2)
她掐灭了烟蒂,随手弹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高跟鞋向前一步,再次逼近宋焕呈。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玩味或调情,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猎物新特性的、充满兴味的探究。
“焕呈,”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目光牢牢锁住宋焕呈倔强而冰冷的眼睛,“你刚才说……‘资本家们’?”她的指尖再次抬起,这次没有触碰他的脸,而是虚虚地指向他激烈起伏的胸口,“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这副为了一个陌生人,不惜撕开自己旧伤疤来控诉我的样子,又算什么呢?”
她的身体前倾,虞美人的气息强势地笼罩住宋焕呈清雅的果香,带着一种不容逃避的压迫感:“是……正义感爆棚?还是……”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具侵略性的、近乎危险的弧度,“你是在害怕?害怕看到另一个omega,重蹈你当年的覆辙?害怕那个小秘书……会比你更‘可怜’?或者……害怕你自己,其实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清醒’和‘无所谓’?”
宋焕呈被她步步紧逼的问话和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钉在原地,呼吸猛地一窒。盛少罂的话像毒蛇,精准地咬在了他最隐秘的恐惧和自我怀疑上。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刚才那股破釜沉舟的气势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开始摇摇欲坠。
盛少罂看着他眼底那瞬间的慌乱和强撑的脆弱,心中那点新奇的兴趣如同被点燃的星火,迅速蔓延。她不再追问,只是用一种近乎叹息,却又带着绝对掌控的语气,低声道:
“你知道吗,焕呈?”她的目光扫过他紧抿的唇瓣,滑过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尾,“比起病房里那只只会瑟瑟发抖、逆来顺受的小兔子……你这副带刺又清醒、明明恨得要死却又忍不住可怜别人的样子……有趣多了。”
这句话,像一句魔咒,也像一句宣判。
宋焕呈彻底僵住,抱着花束的手指冰凉。他看着盛少罂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味光芒,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激烈的控诉,非但没有让她退却或恼怒,反而……成功地引起了这个恶魔更深、更危险的兴趣。
盛少罂不再看他脸上的血色褪尽,优雅地直起身,拉开了距离,仿佛刚才那番极具压迫感的对话从未发生。她拉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跑车发出低沉的轰鸣。
车窗降下,盛少罂侧过头,对着依旧僵立在夜风中的宋焕呈,脸上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风流倜傥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捕猎者锁定目标后的幽光:
“看来今晚的‘叙旧’很愉快,焕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说完,不等宋焕呈有任何反应,跑车便如同离弦之箭,汇入城市的车流,只留下一道炫目的尾灯和弥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虞美人香气。
宋焕呈独自站在医院门口,夜风吹得他浑身发冷。怀里娇艳的郁金香此刻显得无比讽刺。他低头看着花束,又想起病房里高途那惊恐苍白的脸,想起盛少罂最后那句“有趣多了”……一种比被当做玩物更深的、被当成新奇猎物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缓缓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一个更麻烦的存在。盛少罂的“兴趣”,远比她哥哥盛少游的“薄情”,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