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夜色未明(1/2)
宫远徵在地上瘫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剧烈的心跳才渐渐平复,虚脱的四肢也恢复了些许力气。然而,他并没有立刻起身,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床榻上沉睡的田诩罂身上。
一种极其复杂、甚至堪称悖逆常理的情绪,在他心底隐秘地滋生、蔓延——他竟然在……欢喜。
欢喜于罂哥哥是那万中无一的“阴阳同体”之相。
这个惊世骇俗的秘密,如同最灼热的烙印,深深刻入他的灵魂。这让他觉得,罂哥哥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是真正游离于世俗定义之外的、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份独特,仿佛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他与罂哥哥捆绑得更加紧密,也让他内心深处那股偏执的占有欲,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支点。罂哥哥有着他从未想象过的另一面,这让他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
他回想起表妹田芷溪曾无意中提起过,苗疆蛊术玄奥精深,但真正能登峰造极者,自古以来似乎多为女子,因其体质更易与某些阴柔蛊虫产生共鸣,感知天地间精微能量。而作为男子的田诩罂,年仅十二岁时,其蛊术造诣便已与苗疆公认的圣女师傅比肩,那位圣女可是苗疆百年不遇的蛊术第一人。
当时他只觉罂哥哥天赋异禀,如今看来……这惊才绝艳的背后,或许正与这“阴阳同体”的先天根基息息相关。罂哥哥拥有着完整的、平衡的阴阳双体,这或许正是他能超越常理,在蛊术一途上达到如此骇人境界的根本原因!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那股隐秘的欢喜更添了几分。他的罂哥哥,本就该是如此不凡。
他撑着墙壁站起身,首先走到床边,再次仔细地为田诩罂把脉。指尖下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内息流转间,似乎隐隐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那并非纯粹的内力,更像是一种深沉的生命本源在缓慢复苏,想必是内力与本命蛊共同作用的结果。他稍稍安心,麻沸散的药效还未完全过去,人依旧沉睡着,只是眉头因伤痛而微微蹙着。
他仔细地为田诩罂掖好被角,确保不会着凉,这才直起身,对着门外沉声道:“金蒙。”
金蒙应声而入,目光快速扫过床上安睡的田诩罂,见情况稳定,心下稍安。
“去徵宫,将罂哥哥常穿的几件宽松舒适的常服取来,要料子最软的那几件。”宫远徵吩咐道,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是,徵公子。”金蒙领命,立刻转身去办。
“金复,”宫远徵又唤道,“打盆温水来,再拿条干净巾帕。”
很快,温水备好。宫远徵走到盆架前,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脸上、脖颈、衣襟上遍布已经半干涸的暗红色血渍,那是罂哥哥的血。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拿起巾帕,浸湿,用力地擦拭起来。水温正好,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点点洗去那些刺目的痕迹,也像是在洗刷他心中的惊悸。他换下身上沾染血污的外袍,随手丢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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