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乡省亲，雏雀初鸣（2/2）

众人进入正殿，叙话片刻，主要是凤凛询问了凤罂在天宫的近况（凤罂自然答一切安好），润玉转达了荼姚的“关怀”与赏赐。气氛保持着客套而谨慎的融洽。

片刻后，凤夫人柔声道：“罂儿，殿下，可要去看看禾儿？她如今安置在暖翎阁。”

凤罂点头：“正有此意。”

润玉也流露出期待的神色：“有劳夫人。”

暖翎阁位于云溪宫深处灵气最为温润平和之处，四处点缀着柔和的明珠与暖玉，温度适宜。阁内中央，设有一方以万年温玉髓打造的精致小巢，巢中铺着最柔软的云绒与灵鸟初羽。一只通体雪白、唯有尾羽末端隐隐透着冰蓝色光泽的雏鸟，正安静地蜷缩在巢中。她体型尚小，羽毛蓬松，像一团精致的雪球，紧闭着眼，小小的喙也是淡粉色的，额心一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蓝色翎羽印记，正随着她细微的呼吸缓缓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这便是刚破壳不久的白孔雀公主，穗禾。

凤罂站在巢边，俯身仔细看着这个新生的妹妹。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这就是未来会偏执成狂、最终走向毁灭的鸟族公主？此刻，她只是这样一团脆弱、纯净、需要庇护的小生命。

他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碰了碰雏鸟蓬松的背羽。触感柔软温暖，带着新生命特有的勃勃生机。雏鸟似乎感觉到什么，微微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近乎撒娇的“啾”声。

凤罂的指尖顿了顿，眼中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刹那。

润玉也凑近了些，看着那雪白的一团，眼中满是新奇与柔和。“她真小，真白。” 他低声赞叹，语气轻柔，生怕惊扰了这安睡的小生命，“和阿罂你……不太一样。” 金凤炽烈辉煌，白孔雀清冷优雅，确是截然不同的美丽。

“嗯。” 凤罂应了一声，收回手指，目光却未离开雏鸟，“她是白孔雀，继承了母亲一脉更纯粹的血脉。” 他停顿了一下，似是无意，又似有意地对身边的润玉，也像是对着巢中的妹妹，低声道，“白孔雀性洁，亦傲。需得仔细引导，方不致明珠蒙尘，或……孤高易折。”

这话说得有些深，润玉似懂非懂，却点了点头，只觉得阿罂对待妹妹，似乎格外郑重。

凤夫人在一旁听着，看着长子注视着幼女那沉静却隐含守护意味的眼神，心中微动，隐隐觉得，这个自幼离家、性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的长子，对血脉亲缘，或许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在意。

看过穗禾，两人不便过多打扰雏鸟休息，便退出了暖翎阁。

凤罂父母为他们安排了相邻的客院休息。入夜，翼渺洲的星空似乎比天界的更加璀璨清晰，星河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润玉站在廊下，望着星空，感受着与天界截然不同的宁静野趣，心中一片平和。他看向身旁沉默伫立的凤罂，忽然轻声道：“阿罂，这里真好。”

凤罂侧目看他，星光落在那双温润的眼眸中，亮晶晶的。“你喜欢便好。” 他顿了顿，难得主动提起，“日后若有机会，可再来。”

润玉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森林的沙沙声与隐隐花香。在这片属于凤罂的故土上，两颗年轻的心，因这趟短暂的同行与全新的体验，似乎又贴近了几分。而那巢中安睡的纯白雏鸟，尚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然因兄长这一眼的凝望与那句低语，悄然偏离了原本既定的轨迹。凤罂收回望向星空的目光，眼底深处，是无人能见的坚定与筹谋。

这一世，他护着的，绝不止润玉一人。